《路过你的青春:一个大学辅导员的春夏秋冬》:
我们可能都有过离家的经历,也许是为了一份学业、一份工作或者一份爱情。但是不管走多远,家中父母牵挂的目光就像是一条无形的线,永远割舍不断。本文截取了我工作中的一个片段,虽平淡无奇,但是却令人心动。
学生小野一直是一个让我很头疼的孩子,旷课、抽烟、酗酒、校外租房、考试作弊,我能想到的违反校规校纪的事,他好像都做了一遍。有一次,他连续两天旷课,我打电话给他,他却心不在焉地告诉我,他在大连参加某产品的推介会。当时我脑袋“嗡”的一下,第一反应是他进传销组织了。随后我赶紧给他母亲打电话说明这个情况。他母亲声音低沉,叹着气说:“我立刻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老师你放心!”和他母亲联系不是一次两次了,简单知道一些小野的家庭情况。父母早年离异,他和母亲一起生活,母亲是一家国企的工人,家境中等。可能是由于这样的家庭情况,小野总想着能早点独立,结果在大学里反复折腾,把自己的生活弄得支离破碎。这次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觉得有必要和她母亲见一面,好好谈谈。
两天后的一个下午,办公室里人来人往,异常忙碌,从门口柜子的一角探出了一个人,是小野。他朝我摆摆手:“老师,你过来一下呗。”这几天我一直在惦记他,虽然一直保持联系,但是学生一刻不在校,我就一直放不下心,这感觉就像是孩子晚上没回家一样。这种又气又恨的情绪让我想抡起拳头打他两下。他苦笑着说:“老师,我知道错了。我妈来了,她在楼下,我觉得自己做的事很丢人,没让她上来。老师,我再也不敢了。”我赶紧让小野把他妈妈领上来。
小野的母亲是典型中年大姐的模样,看着很亲切。也许是路途劳累,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头发也稍许凌乱。那时学生们都去上课了,办公室安静下来,我给她倒了杯水,三月的暖阳照在我们的身上,谈话的氛围很好。我慢慢讲起了小野入学以来的所有在校表现:旷课成了家常便饭,多科考试成绩亮红灯,在寝室抽烟成瘾,还经常跟一些所谓的“朋友”到外面吃吃喝喝。说话间,小野的母亲不断叹气,不断回望站在她身旁的小野。小野一直低着头不敢看母亲,他戴着鸭舌帽,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我觉得自己终于把知道的情况跟他母亲说完了,我发现她的眼角有泪。她轻轻地拉着我的手说:“郑老师,实在抱歉,我不知道孩子在学校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你也知道我们的家庭情况,他爸爸现在身体不好,也不能过多照顾他。这么多年来我一个人拉扯他,也可能是我的教育方法不好,没想到他在学校闯了这么多祸。我的想法是,无论如何我都想让他坚持把书念完。如果学校允许,我愿意来这儿陪读。他这个样子,是得好好管一管了。”听她这么一说,我的心也有点软了,我把学校的规定告诉了她,又让小野写了一份检查和保证书。接下来的事情,要看小野今后的在校表现了。
把他们送出门的时候,学院里已经响起了悠扬的下课铃声,他们母子俩相互搀扶着,穿梭在来来往往的学生中间。我一晃神,心想可能这许多年他们都是这样走过来的。当晚,我在朋友圈里看到小野发了一张他和母亲的合影,文字是“愿妈妈永远健康快乐”,我默默地原谅了他。我一直固执地认为,一个懂得疼惜父母的人应该还有挽救的可能。剩下的路看他的了。
同学,努力吧!你过得好,不仅仅是为了你自己,更是为了所有真心爱你的亲人,为了让那些在人生这场目送中远远望着你的人能够安心幸福地看你转弯,不留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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