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岁月》:
第1集
字幕:1982年春天。
1.纺织厂,小礼堂,内,日
一对新人的婚礼现场。
主席台上挂着横幅,上写:李大宝(纺织系统劳模)、张朵朵(剧团舞蹈演员)新婚典礼。
这对新人站在门口迎接来宾。
男的其貌不扬,但乐不可支;女的非常漂亮,但表情像上刑场。如果我们仔细点,就不难看出问题:男的腿肚子一直在转筋儿;还有,两个人胸前戴的花上竟然写着4个小字:劳动模范。
李下的旁白:把嘴岔子咧到耳根子的新郎,是我爸爸李大宝;打掉牙往肚子里吞的新娘,是我妈妈张朵朵。我叫李下,是他们的女儿。当然了,他们结婚那天,还没我呢。
又来了两位客人。李大宝虚张声势地上前一步,跟人家握手。
一位客人一边往里走,一边说:听说新郎官是个抠门儿,还真不假,连绢花都舍不得买一朵,把劳模戴过的大红花都用上了。
李大宝:您这话错了,难道结婚就不是劳动吗?我认为,结婚更是一场无比艰巨、无比幸福的劳动。
说话的客人回过头来,说:您幽默。
坐在前半场靠左边的,是老李家的人——李大宝妈妈、姑奶奶、李二宝和李大雅以及一些亲戚们——一个个看上去,都像斗鸡;坐在前半场靠右边的,是老张家的人——个个看上去,都像斗败了的鸡。
当然了,李大宝的小弟弟和小妹妹——李三宝(10年级学生。长得却非常弱小,便于换演员)和李小雅(7年级学生)除外。这两个人既兴奋又紧张。尤其是李三宝,斜对着新娘,一直想看,又不敢看,所以,只好不停地用脚尖搓着地。
李下的旁白:一开始,老李家的人非常高兴,娶了那么漂亮的媳妇儿,能不高兴吗?可是,新娘的爸爸妈妈——也就是我的姥爷、姥姥拒绝参加婚礼,这让老李家的人颜面扫地,他们自然就不高兴了。你看,现在老李家的人都把嘴噘得老高,分别可以拴一头毛驴了;老张家的人,把嘴噘得更高,分别可以拴两头毛驴了。
坐在后半场不分左右的,则是工厂的工友们。工友们一个个喜笑颜开,好像他们自己结婚似的。
李大宝一边迎接客人,一边张望着。
工友大裤裆急匆匆地来到李大宝身边。
大裤裆耳语道:找到了,在厕所蹿稀呢。
李大宝:这不是给我上眼药儿吗?这个时候蹿什么稀呀?叫他出来啊。
大裤裆:死活不出来。
李大宝:进去拽他呀。
大裤裆捏着鼻子,摆了摆手。
张朵朵斜了一眼李大宝,心里泛起了恶心。
2.小礼堂,左边走廊,厕所,内,日
李大宝猛敲厕所蹲位的门。
李大宝:哥儿们,快点呀,我一生最关键的时刻已经到了,就看你主持人的了,你却蹿稀了。
里面的人(画外音):我站不起来了,你们换人吧。
李大宝:这个时候我换谁呀?
里面的人有气无力地说(画外音):我真不行了,就是总统就职典礼,我也不行了。
李大宝对准蹲位的门,踹了一脚,骂了一句:你这泡“屎”,也算是有“屎”以来,最臭的一泡了。
李大宝来到厕所外间,拧开水龙头,用凉水洗脸。
从外面匆匆进来一个人,与李大宝擦肩而过;那个人一甩手,一张纸粘在了李大宝的后背上。
那张纸上写着:我是癞蛤蟆,我就要吃天鹅肉,怎么啦!
洗完了脸,李大宝深深吸了3口气,然后背着大字报,装作雄赳赳、气昂昂地回到了现场。
3.小礼堂,内,日
工友二膀子第一个发现了李大宝后背的大字报。
二膀子:又来了两位,走,我领你去招呼一下。
就这样,二膀子不怀好意地“护送”着李大宝,在席间转了一大圈。
很多人发现了李大宝后背的大字报。
李大宝也算是光屁股推磨,转着圈丢人了。
大裤裆把大字报扯了下来,还念了一遍。
旁边的人大笑。
李大宝:河边娶媳妇,把王八逗乐了。
哄堂大笑。张朵朵也差点笑出声儿来。
大家笑完了,才觉出了不对头。
大裤裆:哎,李大宝,你说谁是王八?
旁边的人也附和道:对呀,说清楚了,谁是王八?
二膀子:大裤裆,你一个光棍儿跟这儿起什么哄啊,想当王八你都不具备条件。
李大宝:是啊,在当今社会,当王八那也是有条件的。
又是哄堂大笑。张朵朵把脸拉得老长。
汗流浃背的李大宝真不知道这出戏该怎么唱下去了。而张朵朵的忍耐也快到了极限。李大宝向姑奶奶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姑奶奶站起来,走到李大宝跟前,说:大宝,走,姑奶奶找地方跟你谈谈。
给李大宝贴大字报的那个人,出现在通向左边走廊的门口。他往主席台方向看着。张朵朵看见了那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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