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林美文知秋系列:我一定会忙成春天的》:
喜欢这里,更是因为家家户户都养着一棵老杏树过日子,其次就是来看花的每个人都走得慢,花也在慢慢开似的,不着急,不慌张。有一年,我带着茶水去,泡好的茶,中午时分,便择一处清闲地,坐下看花饮茶。
去春写一文《春深一寸》,其中有一段:人内心当存这样一寸春。做日常事,爱朴素草木,念往事思旧人,提新茶对花饮。
后两句,是我极喜欢的,也是因去里口山看花时所想。那茶其实已不是新茶了,可是至今回味,却是鲜碧芬芳,入口醇香。
我自己买过一次真正的新茶,源于一次偶然。那时去杭州,因是第一次游西湖,想好好地欣赏西湖美景,本只想从苏堤游起,结果有幸走进九溪,从而问得一罐新茶。
一直觉得,西湖的美,不但是景的美,更重要的是人文,是一代代人对西湖所赋予的精神之美,所以说西湖是“自然与人类共同的作品”,我觉得很对,也很好。
去西湖时,自然是选择春天去的,花满苏堤柳满烟,一路过映波、锁澜等六桥,湖生烟,柳也生烟,初春的花也沿堤嫣红,叫人忘返。
是因两位好心的陌生人而改变了行程。一位年纪稍长,听闻我寻车去西湖,便提议从九溪游起:烟雨天气,正好看九溪烟树,很美的,而且走走乾隆路,经过龙井的故乡,还可以去茶农家喝茶,买点新茶。
古代很多文人赞美过九溪,张岱就曾写过九溪“径路崎岖,草木蔚秀,人烟旷绝,幽阒静悄,别有天地,自非人间”。
经好心人如此指点,心便开始雀跃。在公交站等车时继续打听路,一年轻人也无意中指点九溪起游,才是西湖之行最美之旅。而且他极尽能事地介绍再三,同时与上一位好心人如出一辙地推荐可以在茶农家买点新茶。
只是普通的市民,一个是杭州本地人,一个是外来人,都如此赞美九溪与推荐买茶,当时我就心里一动。
九溪一路而行,确实是美,不一一赘述。还未到梅家岭时,路上遇到一位女子,打伞走得不疾不徐,不似游人般为景流连,也不似当地人因雨疾行。
在路上遇到很多不识的花,频频驻足,她无意中听到我那句“不知是什么花”,然后就开始讲解起来。接着,我也了解到,她是梅家岭一茶农的女儿,并说起现在因下雨,采的新茶不多,还邀请我到她家里去品茶。
其实自初,我是没打算要买茶的,因为家里的茶实在是有点多了,根本喝不完。何况女子到底是有些推销的意味在里面,虽然自始至终都让人感觉亲切,我也难免有些小小的抵触。
但是,她泡了一杯前两天刚采下炒制而成的新茶时,那香闻起来清新扑鼻,入喉醇厚,让我一下子顿住了。喝过的龙井也不少,但那一杯,是绝妙的一杯。
走时买了二两,也许一两是因为第一次喝如此新鲜的茶,一两是因为好心的杭州人的推荐。
若这龙井与茶人不好,那茶怎么会这么清香?普通的杭州人为什么那么热情推荐?
九溪那一路,树生着烟,心里是开着花的。
后来很羡慕那些茶农,因为每年春天,花自开着,采来的新茶,他们总能满心欢喜地品尝。
所以有一次在南京梅花山赏梅花时,看到两位茶农正在采荼,我也禁不住过去,想讨几片新茶叶。学着茶农采摘方式,小心掐下几枚小芽,像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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