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禺评传》:
从看戏演戏到写戏,是古今中外许多戏剧名家走过来的路,也是曹禺起始未曾想到后来身不由己地实际走出来的路。和这些戏剧先辈一样,曹禺不是从教科书上,而是从实际的看戏、演戏的活动中,摸索出戏的奥妙的。他在没有写戏之前,就懂得了什么是戏,什么是真正的戏,激动人心的戏。而这,首先与他养母对他的启迪是分不开的。
曹禺的养母很爱文学,又熟悉好多民间传说和故事。她告诉儿时的曹禺,西方有个美丽的国家,那里的人好看,聪明,水绿山青,出了许多圣贤。那个地方叫“天竺”,唐僧就是到那里取经的。就这样,曹禺读起了《西游记》,爱上了《西游记》,迷上了《西游记》所描写的那个神奇的世界。
然而,曹禺的养母最喜欢的是戏剧,她对曹禺影响最大的地方也在戏剧。
曹禺一再说,他小时候,养母带他看了很多戏,很多不同样式、不同风格、不同流派的戏。其中有大戏(京戏)、小戏(地方戏)和文明戏(通俗话剧)。在三岁的时候,曹禺就待在养母的怀里,看谭鑫培的演出。以后又看龚云甫、陈德霖、杨小楼、余叔岩、王长林、裘桂仙、刘鸿声等。他还看过小香水、元元红的梆子戏,看得入了迷。看老白玉霜、李桂云的演出,他觉得更是一种艺术享受。那些优秀的“文明戏”演员演出的“文明戏”,曹禺也很喜欢。有个擅长滑稽角色、名叫“秦哈哈”的演员,他那绝妙的演技和才能,曹禺至今还念念不忘。
“戏,原来是这样一个美妙的迷人的东西!”
从观看这些名家的演出中,曹禺慢慢悟出了戏之所以成为戏的秘密究竟在哪里。从那时起,许多戏剧形象,一直活在曹禺的心里。它们给予曹禺的影响是多方面的。而诱使曹禺进入形象思维的戏剧天地,塑造栩栩如生的典型性格,则是最根本的。仅仅把曹禺后来的戏剧成就,归功于他在艺术上向西欧戏剧大师的潜心学习,那是片面的。看大戏、小戏和文明戏,是激励曹禺成就为杰出的剧作家的一个不可忽视的推动力。这种推动力的最先诱发者,不是别人,正是曹禺敬重的养母。
在把曹禺培养成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个问题上,曹禺的养母同他的父亲有着不同的看法。曹禺的父亲希望曹禺当一名医生,并让曹禺考过协和医院。与曹禺的父亲不同,曹禺的养母则希望曹禺成为一个出色的演员。果然不错,曹禺很快成了南开新剧团的名演员。乐永庆在戌辰班史中特意写上了这一笔,称曹禺为艺术“大明星”。
从1909年开始,南开就形成了一个规矩:每逢校庆以及新生入学老生毕业,或者碰上什么值得欢庆的大事情,都要演新戏即话剧。这样,著名的南开,就出现了一个师生合组的著名的话剧团体——南开新剧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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