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技术的发展,为摄影注入了新鲜血液,也为我国的摄影行业发展带来契机。但是我国在高等摄影教育方面还有所欠缺,不够细致和完善,如何提高和完善高等摄影教育工作,我们在平流层项目中经过对不同摄影教育家的访谈和对话,引发对中国高等摄影教育的思考,希望为中国高等摄影专业教育的发展提供绵薄之力。
中国高等摄影教育从晚清萌芽,约1886年,洋人传教士用“西洋相片”招收学生,在中国本土有了第一批了解光学成像和化学成像原理的学生;民国时期,中国电影摄影家、电影教育家、中国电视事业的开拓者孙明经 先生,在南京金陵大学创办“电影与播音专修科”,标志着中国高等摄影教育的开始;新中国成立之后,全国高校陆续开设摄影课程,1956年,北京电影学院正式成立后创建摄影系,是中国早的高等摄影系科,其中包含了图片摄影专业方向;改革开放之后,摄影教育得到了关注和迅速发展,比如鲁迅美术学院1985年在成立摄影干部专修科的基础上,于1987年建立艺术摄影系,开始招收并培养三年制专科图片摄影专业学生,并在1989年改为四年制度的本科教育;到了20世纪90年代,中国经济的持续发展,展现出现代传媒旺盛的生命力,影像文化的潮流趋势越来越明显,社会对专业摄影人才的需求量大大增多。美术院校开始大力开办摄影教育,综合类院校也陆续跟进;21世纪初的中国高等摄影教育快速膨胀,各大院校陆续开设摄影相关专业、工作室以及摄影专业硕士点;2007年到现在,随着规模化的快速发展,中国摄影教育中的问题也越来越突出,进入理性的调整时期。
摄影在当代不但能够作为一门艺术,还能逐渐形成其独特的语言魅力与价值和非常独特的语言体系和观看方式,都离不开希尔和亚当森 、纳达尔 、卡梅隆夫人 、蒂格利茨 、桑德 、曼雷 、韦斯顿 、海因 、罗伯特•亚当斯 等摄影大师的不懈努力,不断探讨属于摄影自身的本体语言,比如摄影中的影调间微妙的变化和反差、节奏的把握、构图方式的严谨性、高超而又极具个人风格的制作工艺,进而使摄影语言保持高度纯化和直接化。然而,反观当代中国摄影,是极度缺乏摄影本体语言和观看方式,需要从年轻一代的教育开始建立。
在中国,大学设立摄影或者影视专业方向的,多是培养实用型人才,学校自身关于摄影史理论和教育的研究不占据主导地位。中国的综合性大学在传播学领域或者文化艺术领域的摄影研究也比较少。总体来说,中国的摄影史论、理论研究和教育都略显不足。
1988年,全国高校摄影联合会 正式成立,由各省、市高校摄影学会及部分团体会员单位联合组成的全国性学术组织,团结全国高校摄影教育工作者和摄影家,开展摄影教育、理论研究和摄影创作等工作,促进摄影学科的建设与发展,非常重视摄影教学和摄影教育理论研究工作,举办了全国高校摄影教育理论研讨会,并出版了《中国高校摄影教育理论研究》、《全国高校摄影教育论文集》等论著。2009年,宿志刚 通过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的《中国高校摄影教育概览》对国内比较具有代表性的十四所高校摄影(比如中央美术学院设计学院摄影系、中国传媒大学影视艺术学院摄影系、中央戏剧学院电影电视系、中国美术学院影视广告系、鲁迅美术学院摄影系、西安美术学院版画系摄影专业、南京艺术学院传媒学院摄影系等等)院、系、专业教学情况进行了介绍、调查、研究和访谈,以点带面,通过量化对比及教育感言的方式,对中国高校摄影教育的整体情况及发展历程、现状进行概括论述与分析。近年来,硕士研究生论文有山东艺术学院刘旭升《高校摄影教育的发展寻绎-山东艺术学院摄影专业的探析与研究》、南京师范大学孙晓璐的《中国高校摄影教育的现状与发展研究》和湖南师范大学盛忆文的《摄影教育中的文化传承研究》,其中,《高校摄影教育的发展寻绎-山东艺术学院摄影专业的探析与研究》以山东艺术学院的摄影专业教育为切入点,总结高校摄影教育发展的一般规律和应对策略,以此来应对新形势下社会对复合型摄影人才的需求;《中国高校摄影教育的现状与发展研究》通过对国内高校摄影教育的研究,以及对比国内外摄影教育,提出重视史论课程研究、划分摄影教育类别和联合办学的三点建议,并论述了摄影跨学科发展的必要性;《摄影教育中的文化传承研究》对比分析了不同时期、不同国家的文化背景以及相应背景下的摄影教育理念和模式,研究摄影教育中的文化积淀和文化传承,分析我国高校基础摄影教育、专业摄影教育、作为公众文化素质教育的摄影教育中的文化缺失,并给出了完善我国摄影教育的建议。期刊报刊有《中国摄影高等教育现状探析》、《浅析专业院校的摄影教育》、《摄影:现实的谜局与教育的尴尬》、《中国高等摄影教育人才培养的研究》等,其中《中国摄影高等教育现状探析》的研究需要教育者反思现状,逐步更新摄影教育观念,改善教育行为,从而提升摄影教育水平;《浅析专业院校的摄影教育》的研究侧重于从传统摄影与数码摄影的优缺点分析中国摄影高等教育面对的新形势,以及需要及时做出更新和调整;《摄影:现实的谜局与教育的尴尬》的研究侧重于对当代摄影教育中出现的诸多现象进行分析研究,剖析表象背后的深层次问题与高等摄影教育多年来的实践偏差、顶层设计失范的关系,提出正确应对变革之中的摄影发展举措;《中国高等摄影教育人才培养的研究》的研究亦是摄影专业应该培养学生强烈的社会责任感,继承中国传统文化,创作出有时代精神的摄影艺术作品,对我国的高校摄影教育报以期望,为培养出更多更优秀的摄影人才而努力。可见国内对摄影教育的文献以及理论研究略显弱贫,南京艺术学院的钟建明 教授多次呼吁:加强理论建设,明确教育定位。教学中摄影语言、摄影美学、影像理论与影像批评的缺失较多,影像文化研究和批评极度缺乏,这样的状态下,整个行业相关的思想资源、学术资源就更为欠缺,这也是我们每个作为摄影教育者需要深思和急需解决的问题。
2009年12月,在中国美术学院主办的“万象”——中国高校青年教师摄影教学论坛》上,摄影理论家顾铮 先生分析了摄影教育的广义和狭义的两个层面。后来,策展人蔡萌 先生在自己的博士论文中补充了一个中间层面,当下的中国摄影教育从广义、中间和狭义三个层面进行了概述。简单概括:广义层面上的摄影教育是指培养具有一定的影像表达和解读影像的能力,并能运用摄影进行思考,甚至可以运用摄影来维护自身权利;中间层面的摄影是指培养具有一定的专业技能的图像工作者和摄影工作者,比如新闻摄影记者、商业摄影师、图片编辑等;狭义层面上的摄影教育是指培养真正意义上的摄影家和艺术家,其核心是对摄影语言本体的研究。三个不同的层面是一个相辅相成的关系,就像金字塔,广义层面的位于金字塔的低端,处于一个根基部分,狭义层面的位于金字塔的顶端,中间层面位于金字塔中间,金字塔的高度应该是由狭义层面的摄影教育决定的,需要广义和中间层面两个层面的摄影教育师资为重要基础。在当代中国摄影教育中,教育主体就是中间层面,几乎没有出现金字塔顶端的狭义层面上的摄影教育。以中间层面的摄影教育培养出来的人,然而并没有真正的去了解和掌握摄影作为一门艺术门类所具有的独特性,当下中国的高等摄影教育需要形成比较系统的摄影教学体系。
2012年,蜂鸟网影像频道将推出《寻找院校之星——八大摄影院校毕业生作品联展》大型网络专题,影像论家鲍昆 、蔡萌、海杰 、顾铮、林路 、刘树勇 (按照姓氏拼音排序)等人对中国高等摄影教育现状发出强音。其中,鲍昆先生认为中国的摄影教育缺乏的是做真正与教学有关的事情,从学生的作品中看不到应有的价值观,都是些技术的罗列以及普遍的模仿;蔡萌先生认为摄影教育中缺乏对摄影的媒介语言本体的重视,语言的积累不足,几乎看不到一种建立在摄影媒介、材料、工艺上的语言体系。忽视了其对基本语言规范的训练,使学生处于一种不确信的状态;宋志鹏先生建议补充摄影史、艺术史、美学思想与哲学等精神给养;海杰先生认为要注重摄影本体;林路先生认为要注重相关的人文和艺术学科的培养,使学生成为有文化的摄影师;刘树勇先生认为艺术来源于生活,可以切入自己的生活进行创作,表达自己作品的独特性。由于我们的摄影教育中缺乏对摄影的媒介本体语言的重视,语言积累不足,也忽视了基本语言规范性的训练,使得学生无法掌握摄影语言和驾驭摄影材料。在教学中不难发现,学生们的作业所发挥的水平不稳定,并不是随着课程和时间的积累而形成的一个循序渐进的有效学习和提升的过程,对于绘画类基本不涉及,笔者发现很多有美术功底的人借助现在很多手机软件同样可以拍出来好的作品,但是在绘画类的专业比如国画、版画、油画、雕塑、壁画等专业是几乎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所以这个问题就是艺术修养和对艺术认知起到了非常的作用,这种修养包括对艺术史和当代艺术的广泛了解,让学生把该掌握的摄影媒介语言建立起来。当代中国的摄影教育还存在一个比较大的问题,就是盲目追随当代艺术中所谓“观念摄影”的创作,迎来了一个观念泛滥的时代,前提是要对摄影有足够的认识和理解,真正的了解和掌握摄影语言,才能在作品中呈现摄影属性或是照片属性。
目前,中国高等摄影教育正处在一个非常关键的发展时期,更是理论与实践并行的时代,学院要培养既能够从事艺术实践创作又能够进行理论研究的人。中国高等摄影教育发展历程短,办学经验不足,这是不争的事实,很容易从中发现问题,但要解决和处理这些问题,绝非易事情。我们希望通过平流层项目为中国高等摄影教育尽绵薄之力,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中国高等摄影教育将会稳步前行并且朝着更加严谨科学合理的方向发展,日臻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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