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鸟巢梦”
2010年,我应当时鸟巢地区活动的部门邀请,曾递交过专门的策划方案,表达出我对奥运场馆再利用的一些想法。其基本理念如下:
奥林匹克运动的发展史表明,凡是举办过奥运会的国家,其国际声望、综合国力和文化软实力都在举办过程中得到明显提升。为此,每个东道主都会花费巨大的人力、财力和物力。但每届奥运会之后都会留下同一个难题,那些引人注目的奥运场馆在奥运会之后,该如何利用?历届奥运会的主办者,都会制订奥运场馆后续利用的计划,但事实上都不尽人意。雅典奥运会后,许多场馆已经废弃。几乎所有的专家都认为,如果算经济账的话,奥运会没有给雅典带来任何好处。东京、首尔、洛杉矶、亚特兰大、悉尼等城市的奥运场馆赛后也都未能充分利用,其影响力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衰减。最可怜的是1976年蒙特利尔奥运会的主办方,他们用了30年的时间才付清巨额欠款。英国人做得还算不错,伦敦奥运会后主体育馆用来举办一般的体育赛事,其他场馆成为公众、大学和俱乐部的运动场所,奥林匹克公园则成为东伦敦的城区生态绿洲。
即使如此,《国际大型体育赛事经济学手册》的作者安德鲁·吉姆巴利斯特依然认为:“伦敦的计划是否成功还不好说。如果你真的想开发东伦敦的话,花费几百亿美元在1平方千米的土地上建设奥林匹克公园和运动场馆,肯定不是最明智的选择。”一般认为,洛杉矶奥运会是赚钱的,但其原因正是仅仅新建了一个场馆,其他的场馆都是翻修利用的。北京奥运会的场馆很漂亮,“鸟巢”也好,“水立方”好,都成为新北京的标志性建筑。具有“水泡泡”外表的“水立方”,其建筑费用超过了一亿美元,现在被改造成为全亚洲最大的室内水上乐园,里面有包括冲浪池在内的各种水上娱乐设施。不过,吉姆巴利斯特也发出了疑问:“这些再利用计划是否可以让‘水立方’资产负债表平衡呢?”
吉姆巴利斯特发出的疑问没错,“鸟巢”已出现“鸟巢综合征”。奥运会后,仅仅依靠参观者的门票收入维持经营。最初日参观人数达到8万人,门票价为人民币50元,日收入400万元;后来参观人数已经降到1万人左右,日收入约50万元。有关资料表明,仅“鸟巢”的建筑费用就达4.5亿美元,年维修费用就需1500万美元,约合人民币1亿元以上,而门票收入只有1.8亿人民币。
我个人觉得,北京奥运会的场馆设计创造了建筑美学上的奇迹,鸟巢、水立方已经成为具有国际知名度的城市标志性建筑,赛后依然吸引着中外大批游客前往观瞻。但仅靠建筑物本身及其地理优势和生态环境来维持北京奥运功能区的人气显然不够,必须以此为载体,及时推出一个能够传承奥林匹克理念的具有独特创意和可操作性的大型活动,来延续并不断提升其影响力。我注意的焦点不在场馆本身,而是其周边的空地。我认为,北京奥林匹克公园一带面积广阔,绿化程度高,应当下力气挖掘和利用民俗资源,在利用现代大型体育设施吸引游客的同时,有必要开展具有品牌号召力的大型文化活动,以期达到文化节狂欢节目和游园活动的完美结合,打造我国乃至世界范围的民俗娱乐文化的展示平台。
“交换纪念章”是场馆内特别有趣的一项活动北京已经进入后奥运经济时代,现在又赶上世界性的金融危机,加快推进奥运功能区的建设和利用,对保增长、扩内需,又好又快地发展北京经济具有重大意义。我们可以借助北京奥运会主体育场鸟巢的巨大知名度及其周边奥运功能区完善的文化体育设施,在具有普遍价值的奥林匹克理念的基础上,在北京奥运场馆区域形成一个面向公众的集旅游观光、民间艺术、体育健身、休闲娱乐、特色饮食和会展为一体的大众文化场所。从长远看,借助北京奥运会的巨大荣耀,奥运功能区这一硬件同北京鸟巢狂欢节这一软件的完美结合,将孵化出奥林匹克精神的东方圣地,形成属于当代北京的“巧实力”。“老北京看故宫,新北京看鸟巢”。生机勃勃的“鸟巢”,将成为北京旅游业的一张新的王牌,同故宫、长城一起,吸引全世界的游客来北京、看北京,品味北京的昨天和今天。第三章 旅游发展创意篇
文化是旅游的“头脑”,旅游是文化的“双脚”;一为灵魂,一为载体,文化和旅游是密不可分的共同体。如何让文化资源转化为旅游产品,如何把旅游和文化深度融合起来,唯一的途径就是走创新之路。善于创新的人,不仅能往前看,前瞻那些反映新潮流的东西;还会从左边右边甚至后边看,看一看有什么被人们遗漏的好东西。一些旅游者也许认为,深山老林没什么看头,也不好去,于是扎堆去著名的景点。我不这么看,实际上,边远贫困地区有不少“藏在深闺人未识”的好东西。
2013年,我和我的团队曾提出过“非遗扶贫”的一整套方案,名字就叫“天边的彩虹”。我们认为,贫困地区的文化并不贫乏,那些千百年来形198中国文化旅游推广案例研究成的文化积淀,就是人们理想的“彩虹”,也是一笔不可估量的精神财富。我们策划的活动,按照《中国农村扶贫开发纲要(2011-2020年)》的战略构想,致力于重点扶贫地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挖掘、传承、创新、推展和交流,借此激励这些地区老百姓的文化自尊和文化自信心,振奋他们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努力改变贫穷落后面貌的精神;并结合新农村建设和乡村文化建设,以示范的形式逐渐形成“一地一品”的特色旅游文化产品,让“天边的彩虹”诗意地呈现于“美丽中国”以及亿万世人面前。壶口地区农民唢呐声表达着千百年人们对“美好生活”的祈盼国家的重点扶贫地区,一般集中在中西部和“民族八省区”;连片贫困地区主要分布在武陵山区、六盘山区等18个区域。由于地处偏远,这些的地区的旅游资源反而未被破坏,往往是文化遗产的“富集区”,而且呈现出一种更纯更真也更有价值的原生态状态,表现了他们独有的生存方式、生活智慧、思维方式、礼俗民情和文化传统。如陕北地区的陕北秧歌、信天游、绥米唢呐,吕梁地区的中阳剪纸、孝义皮影(包括在世界非遗项目“中国皮影戏”里)。特别要注意到的是,我国有55个少数民族,由于历史的原因,他们大多地处偏僻,经济和社会发展相对滞后,但少数民族地区蕴藏着丰富的文化资源。如新疆和田地区就有5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还有各级非遗项目近200项,可以制作为产品和艺术品的有和田花毡、农民桑田纸画和刺绣。这些地区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是在特殊族群生活、特殊自然环境和特殊历史时段产生的,具有独特的禀赋和人文气质、独有的生活内容和表现形式。由于文化封闭造成的“文化岛屿”,其“岛”上的风情与遗产神秘而奇异,一旦与外部交流,就会激发出无尽的活力,也会成为最鲜活最时尚的文化特产。
令人遗憾的是,这些地区许多珍贵的文化遗产并未得到很好的传承和保护,甚至濒临险境。冯骥才就指出:黔东南地区大约有30万青年农民到江浙一带打工,久而久之,逐渐被流行文化“化”掉了,而家乡宝贵的文化遗产却被遗忘在大山深处。
“天边的彩虹”这一文化工程的主打项目是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展演活动,即:“非遗展演××行”。我们将通过“非遗”项目的跨界双向交流,让我国各地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在更为广阔的空间得以展现。我们选择福建省龙岩市和陕西省榆林县为活动的启动地,一地处200中国文化旅游推广案例研究西北,一地处东南,遥相呼应,形成气势,为全国性的非遗扶贫活动率先垂范。龙岩地处台湾海峡西岸,自古以来就是客家文化、河洛文化和当地土著文化的人文荟萃之地;同时又是红色文化资源丰厚的革命老区;它还是我国第一个以“龙”命名的地级市,拥有被誉为“天下第一龙”的姑田游大龙、永定土楼建筑工艺等誉满中外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我们的主打活动就是,在永定土楼前举行声势浩大的游大龙活动。榆林位于黄土高原,历史上就是黄土农耕文化与草原游牧文化的交汇地;它不仅是能源及矿产资源的富集区,同时也是陕北文化生态保护的试验区;这个出过柳青、路遥等现代文学大师的地方,也拥有陕北秧歌等多种非物质文化遗产。为此,我们围绕选择榆林作为“天边的彩虹”系列活动在北中国的启动地,举办中外非物质文化交流活动,在开放的平台上展现陕北民歌、榆林酒曲、道情皮影戏、榆林老秧歌、信天游等富有黄土地特色的民间艺术。
中国艺术研究院的李荣启研究员认为:“很多非遗项目,如风筝扎制、唐卡绘制、刺绣、针织、剪纸、年画、雕塑、造纸、酿酒等传统手工技艺和传统美术,在生产性的保护中,更能发挥自己的活力。”非遗的保护和利用,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个地区文化自觉的表现,我们提出“非遗扶贫”这一创新概念的出发点就是,在帮助数以亿计的贫困人口发展经济的同时,也要帮助他们开发得天独厚的旅游文化资源,发展独有非遗项目的研究、传承和生产,并形成独特的文化景观和旅游品牌。要积极引导当地老百姓参与其间,重点不是做服务员、向导、销售土特产品等简易的工作,而是组织他们开发、利用、生产和销售非遗产品,进行风俗生活与非遗产品生产过程的展示,以及其他旅游文化的高端项目。在这些地区开展的“非遗扶贫”,我同意专家的观点,应坚持三个有利于:有利于改善当地人民的生活和促进社会发展,有利于旅游产品品质的提高(纯正的民俗文化体验),有利于生态环境的保护。民族的就是世界的我的愿望是,通过不断创新使文化遗产“活起来”,让贫穷的人们富起来,让“天边的彩虹”更加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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