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本书发挥苏格拉底“知识助产术”的对话精神,采用设问、试答、再问、再答、归纳、深化、续问的方式,以循序渐进多步骤研讨式教学路径,引导学生理解哲学语言丛林中的思想寓意,在此基础上把握西方哲学的问题意识和思想框架,引领读者进入哲人的思想境界。
(2)本书以著名哲学家科林伍德提倡的“以问答逻辑呈现思想史”方法论为指向,优先考虑读者的问题情境,由对前一个问题的解答引发下一个问题,逐层深入,发人深省。既为非哲学类专业大学生和社会普通读者提供了适宜的课外阅素材,又为哲学类专业学生提供了很好的方法论参考。
哲学的学习和进入往往呈现为炼狱—洞穴—黑森林—大地上的异乡者的自我转向过程。本书充分发挥苏格拉底“知识助产术”的对话精神,采用设问、试答、再问、再答、归纳、深化、续问等多步骤研讨式教学路径,深入浅出地阐释了西方哲学史上的主要流派和哲学经典作家的主要思想和代表观点。
哲学史的发展演变就是问题链持续运动的过程。本书尊崇“以问答逻辑呈现思想史”的方法论指向,引导读者理解哲学语言丛林中的思想寓意,在此基础上把握西方哲学的问题意识和思想框架,从而顺利进入哲人的思想境界。
二、柏拉图的问题情境
今天,柏拉图与其理念论互相标识。理念究竟是“相”还是“型”?“相”在柏拉图这里牵涉“看”的方式,“理念”是心灵的眼睛看到的东西。中文用“相”这个词似乎迫不得已。“相”这个说法相当于我们假定了一个本体的东西,而“相”是一个本体的呈现方式。“相”的本意应该是本体的呈现,是眼睛所捕捉的事物呈现出来的样子,直观地说就是感性的世界。但是灵魂,即心灵的眼睛看到的,就是另一个世界了,是理念世界。很多人会纠结于“相”的中文本意,即“相是本体的呈现”,是不是所谓的在相之外,还有本体?理念之外,还有本体?这个是被柏拉图否定的。理念,从认识方式上经由灵魂观视,对应于“相”比较恰当;从思想内容上涉及具体事物的关系,对应于“型”则更为贴切。
柏拉图特有的对话式写作方法可以说是古希腊哲学史上的一颗明珠,他的著作大多采用对话文体写成。通过这一独特的文体形式,柏拉图道出了前所未有的生活智慧和人生奥秘。对于我们来说,进入柏拉图世界的门径尽管多种多样,但对其写作方式即对话文体的研读,似乎是解读其思想的一条独特路径;无疑有助于我们更好地理解柏拉图,理解《理想国》想要阐释的问题。
哲学著作一般都采用严格的逻辑论证与推理,显得枯燥难懂,而柏拉图式的对话体写作手法将哲学与诗歌巧妙地结合在一起。关于为什么柏拉图会使用对话式写作方式,争论比较多,以下两点比较有说服力:一是文本作者的积极建构及其独特的个性气质使然;二是时代精神和历史实践对文本作者潜移默化的影响。柏拉图采用对话方式来阐述哲学思想,一方面是得益于其天生的诗人气质,融哲学家的深邃与诗人的激情于一身,实现了诗与哲学的有机结合;另一方面,这一文体深深地扎根于古希腊的社会文化土壤中。胡孝根.柏拉图对话问题与思想创制之间的关系[D].浙江大学,2009:7开放世界的形成、民主政治的运作、希腊理性的发展、生活世界的生机盎然,使希腊社会既密切联系,又彼此独立,并产生了一种新型的社会关系和人际关系。另外还有学者认为,柏拉图(或者说苏格拉底),主张运用假设方法对“存在”进行探索。对话,或者说哲学问答,是运用假设方法寻找更高层次的前提。不同的人参与对话,这些人对存在的认识层级是不同的(如克里同较低,而辛弥亚、格贝相对较高,苏格拉底最高)。柏拉图并不直接将他对存在的理解讲出来,而是通过对话形式,就是为了将不同的存在层级置于同一画面,形成一个类似于“光谱”的东西。诚然,只要是人,就有局限性,无法达到真正的真理。但是,通过这样的对比,我们往往能更加深入地理解。
第二个值得进一步思考的问题是,为什么柏拉图对话是以苏格拉底与他人的对话来展开?柏拉图以苏格拉底与他人对话的方式展开自己的哲学,有以下几个原因:首先,柏拉图一生都在思考,为什么苏格拉底这样一个终生探求如何更好地生活的人,一个“城邦的牛虻”,会被处死?柏拉图以苏格拉底为主角展开哲学对话,其实就是探求这个问题的过程。看得出来,柏拉图的很多思想继承于苏格拉底,但有许多突破性发展,并融于他所描写的苏格拉底之中。把握了柏拉图想要说明的核心问题,对于我们接下来分析柏拉图论证什么是正义等问题,有很大的帮助。
严格说来,《理想国》的焦点还是关于正义的问题,关于个人的幸福和至善。在第一卷中,就对正义这个概念提出了疑问。柏拉图在《理想国》中对正义问题的追问,出发点是一个非常简单、大家似乎都能认可的关于正义的判断,那就是“有话实说,有债照还”。本定义的扩展形式是:正义就是“在任何时间、对任何人都欠债还债,并且不管欠的是什么”。[古希腊]柏拉图理想国[M].郭斌和,张竹明,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4:7只有这样,本定义才有绝对确定的意义。但是,对债权人来说,其心智有可能处于混乱状态,如神志失常(时间、还债对象);他人所借之物可能是危险利器(所还之物)。在此时,债务人就陷入一种两难,即“还,符合正义的定义,却可致伤人的结果,而正义行为本不应该导致这一结果;不还,可避免伤害事件发生,但是又违背了正义的定义”。[古希腊]柏拉图理想国[M].郭斌和,张竹明,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4:7这表明,此定义是内含着矛盾的。对话者认为,本定义另有所指,即所还的东西必须是善,而所还对象则是朋友。限定所还对象和所还之物,即所谓“以善报友就是正义”,是要避免对友善双方有害的还债行为。但是,对敌人应该如何呢?我们欠敌人的债要不要还呢?玻勒马霍斯认为应该还,因为敌人对敌人所欠的无非是恶,应该“以恶报恶”。他认为希腊抒情诗人西尼蒙德主张“欠债还债就是正义”就是这个意思,即正义的第二个定义:“以善报友,以恶报敌是正义。”扩展一下,得出一个普遍性定义,即第三个定义:“正义就是给每个人以恰如其分的报答。”但这个定义会遭到以下三个反驳。
一是这个定义会导致“正义是无用的”。医术、战术就是把健康给予病人,把损害给予敌人。这样一来,上述正义定义只有在人生病、打仗时才适用。是否可以说,正义在平时就没有用了?正义平时的用途表现在订立合同契约上,但这局限在金钱关系上,同时要把如何花钱排除在外。因为在买卖中,专家比正义的人更为有用。另外,在保管钱财上正义的人是有用的,但保管钱财是保管不用的钱财。显然,用钱的时候,专家的技术更有用。如盾和琴,保管时,正义是有用的;使用时,军人和琴师更为有用。于是,似乎会出现以下情形:当技艺有用的时候,就不需要正义;若需要正义,则表明订立合同和储蓄金钱出了麻烦。所有技艺都是这样:它们有用,正义就无用;它们无用,正义就有用。如果是这样,那么正义仅仅对无用的东西才是有用的,这证明正义没有什么了不起。同时,在技艺问题上,有一个更大的矛盾:假定善于保管钱财的人,肯定也善于偷钱,那么“正义的人,到头来竟是一个小偷!”进一步说,善于防守的人,也善于进攻;善于治病的人,也善于制造疾病,等等。所以,从技艺的效用上说,还不能彰显正义的价值。[古希腊]柏拉图理想国[M].郭斌和,张竹明,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4:8
二是由于认识是易错的,如对好人和坏人本质认识得不清楚,也会导致定义的无效性。人们的认知能力是有限的,在区分朋友和敌人时,会犯认识上的错误:把坏人当好人,或把好人当坏人。这样一来,就有可能会帮助坏人、损害好人,还自认为正义。
三是上述定义实际上内含着“正义就是伤害敌人”的意思,但是“正义必定不伤害”。就是说,即使我们的认识是正确的,是否可以说“假如朋友真是好人,当待之以善;假如敌人真是坏人,当待之以恶,这就是正义”呢?在柏拉图看来,这是不对的。因为正义的人是好人,而好人不伤害任何人,包括朋友和敌人。也就是说,正义的人不伤害任何人。其理论论据是:事情变好是由于其德性,事情、事物之变坏,是由于其德性变坏了。伤害任何人都是使之变坏,而正义是一种德性,一个正义的人怎么会使敌人变坏呢?
虽然苏格拉底与色拉叙马霍斯辩论之后认为,讨论已经离开了原讨论的目标,对于什么才是正义还没有结论,无法知道正义是不是一种德性。但是我们可以通过上述苏格拉底分析,清晰地抓住矛盾所在,准确地找出了三层意思,这对于论证其思想具有很大的说服力。
第一章导论
一、西方哲学的演化叙事
二、西方哲学的基本精神
三、西方哲学史的学习方法
第二章柏拉图哲学导读
一、苏格拉底的哲学转向
二、柏拉图的问题情境
三、洞穴比喻的多重寓意
四、灵魂不灭的文化前设
五、城邦哲人的思想咨询
第三章亚里士多德哲学导读
一、历史批判法
二、“形上之道”学
三、实体的“优先”
四、形式哲学“神”
第四章奥古斯丁哲学导读
一、奥古斯丁的思想渊源
二、教父的历史任务
三、三位一体一元论神学
四、哲学解读信仰的奥义
第五章笛卡尔哲学导读
一、良知何以理性
二、意识哲学设计
三、思想临时住所
四、哲学转向的意义
目录第六章霍布斯哲学导读
一、理性与自然
二、自然与人性
三、人性与契约
四、契约与国家
五、神学的“复活”
六、当代的回响
第七章康德哲学导读
一、启蒙的三重面向
二、意志自由的哲学问题
三、情感与理性的交锋
四、理论理性与实践理性
五、责任作为普遍的道德
参考文献
索引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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