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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方中国史1《蝴蝶效应:历史漩涡中的汉唐帝国》,以两个世家大族为脉络,由司马迁引出李陵,由司马迁和李广李陵家族一起引出“弘农杨氏”和“陇西李氏”,再由弘农杨氏引出隋朝,陇西李氏引出大唐,由此详细描写隋唐以及隋唐易代战争,以时间及家庭为顺序,并以唐玄宗的安史之乱结尾。
本书魔方中国史2《帝位进化论:天子们的志忑与哀愁》,讲述帝王生子问题,从安史之乱起笔,完美与*部进行对接。从唐玄宗的太子叛父,到宋徽宗的父债子还,再到康熙皇帝的九子夺嫡、朱元璋的嫡长子的遗憾以及周太祖的养子荣光,作者用缜密严格的内在逻辑将他们完美地串联在一起,并用合同招投标这种现代商务操作模式来量化分析历史事件隐藏在背后的通用规律。本书看起来打乱顺序,实际上形散而神不散,反而颠覆常规,更加客观立体,比正常顺序叙述的历史更加耐读,更加符合人性的认知规律。
忐忑的少年
第一部结束前,我们讲到了唐玄宗和杨贵妃的千古绝唱。安史之乱后,唐玄宗西逃四川,在马嵬(wéi)驿大唐将士哗变,杨贵妃自缢而死。这个导致佳人香消玉殒的重要事件马嵬之变,同唐玄宗的儿子李亨有着莫大的关系。
唐玄宗是古代“高产”帝王的典型代表,他总共有30个儿子、29个女儿。
李亨,是唐玄宗的第三个儿子,母亲杨氏(弘农杨氏),而杨氏的曾祖父就是上一部所提到的隋末官员杨达(同时也是武则天的外公)。
李亨没有出生的时候,隔着肚皮就已经开始经历人生中的惊涛骇浪。唐隆元年(710年)八月,李亨的母亲杨氏和李隆基结婚,这个时间点,恰好是“唐隆政变”[1]结束后的第二个月。成婚之后没有多久,杨氏就怀上了李亨。然而这一年,凭借“唐隆政变”中的拥立之功,在两位哥哥李成器和李成义的谦让之下,才登上太子之位的李隆基,显然还立足未稳。
初登太子之位的李隆基,非常在意别人的看法,当然也非常担心这个太子之位瞬间易手。大唐开国近百年来,从李建成到李承乾,从李弘到李贤,从李重俊到李重茂,废太子几乎个个不得好死。李隆基看到杨氏不断隆起的肚子,非常怕自己的父亲李旦以及姑姑太平公主给自己按上一个贪淫好色的恶名。在宫廷政治中,没有绝对的善恶是非标准,很多时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比如独孤伽罗与太子杨勇),李隆基深知这一点。他想到了堕胎,将这个还没有成形的小生命扼杀在杨氏腹中。不过幸运的是,李隆基经过慎重考虑,还是没有下手。
公元711年,李亨出生。
出生后的李亨,便开始经历人生中的波折。因为当时的太子妃王氏(也就是后来被废的王皇后)没有生育,所以李亨的母亲杨氏作为普通太子姬妾,只能将李亨交给太子妃王氏抚养。所幸的是,王氏天性纯良,又没有自己的子女,将李亨视同己出。
之后的李亨,被唐玄宗封为忠王,并且在这个位置上一坐就是二十多年。直到公元738年,在武惠妃的精心设计之下,皇太子李瑛被废并被赐死。皇太子的位子,居然意外地落在了李亨头上。不管情不情愿,李亨就这样被现实裹挟着推到了宫廷各种政治龙卷风的“风暴眼”。
对于李亨来讲,首先太子之位的政治风险极高,大唐盛世的太子更是如此,外人看上去光芒万丈,实则是个真正危险的火山口,不知道哪一天就会喷发并吞噬掉自己或者与此相关的所有人。其次,在一个太平盛世做太子,其实是一件郁闷的苦差事。尤其是自己的皇帝父亲是如此长寿,如此英明神武,如此让他自惭形秽。况且,他本来也只是王皇后的养子,能够登上太子之位只能说是运气。前太子李瑛以及大唐开国以来无数个太子的前车之鉴依然历历在目,可以想象,李亨这样的太子,一定是当得憋屈有余而成色不足。
不仅如此,玄宗朝红极一时的两位宰相李林甫和杨国忠,都对李亨持敌视的态度。
李林甫,出自陇西李氏,也是李唐宗室成员之一。出身虽然好,但是李林甫做官的本事却是自己修炼来的。李林甫没有彻底发迹之前,他攀附的是我们前面提到的唐玄宗第一任宠妃武惠妃。
能够攀附到武惠妃的原因也很简单,是因为李林甫年轻时候也曾经风流过,当时他的情人姓武,是武三思[2]的女儿,和武惠妃一样都是老武家的女人。武三思当年虽然权倾一时,但是属于武家人的时代早就过去了,老武家当时在内廷的领军人物就是武惠妃。武三思的正牌女婿并不是李林甫,而是宰相裴光庭,只不过李林甫偷偷给裴光庭戴了绿帽子。人家裴光庭是正牌女婿,李林甫是野生女婿。正牌女婿裴光庭活着的时候官至宰相,但是却死在了任上。失去了靠山的武三思女儿,于是就到处找门路拉关系,希望将来“野生”女婿李林甫也能飞黄腾达。
所以,老武家的领军人物武惠妃暗中使力,最终李林甫谋得了黄门侍郎的职务。要知道,黄门侍郎这个角色虽然品级不高,但是却是内廷可以跟皇帝直接接触的角色,历朝历代,在很多人发迹之前都有过做黄门侍郎或者黄门郎的经历。换言之,做了黄门侍郎,就等于进了后备要员资源池,可以跟着皇帝学习和历练处理政务的本事。将来只要是提拔,就一定是个巨大无比的“乌纱帽”。
两年之后的公元735年,也就是唐玄宗开元二十三年,李林甫被晋升为礼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一步登天做了宰相。
做了宰相的李林甫,投桃报李,对武惠妃感恩图报。比如,在武惠妃陷害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光王李琚三个皇子的公案中,李林甫就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当时皇帝征求李林甫的意见,李林甫山寨了当年废王立武事件中的李勣,说了一句这是陛下家事,何必和外人商量。(“家事何须谋及于人”《旧唐书·列传·卷五十六》)
于是唐玄宗再没有犹豫,三位皇子被一窝端了。
三位皇子被冤杀之后,李林甫还顺势隆重推出了他心目中的皇帝理想接班人的人选寿王李瑁,也就是武惠妃的亲生儿子,杨玉环的第一任丈夫。不过事不凑巧,这一次唐玄宗李隆基却最终决定把太子之位给了李亨。
那么问题来了。
李隆基支持寿王李瑁这件事情,朝堂上下的人都有所耳闻,这事等于打的是明牌,李亨心里也明镜儿似的。未来一旦唐玄宗离开人世,这个即将成为皇帝的李亨,一定会视李林甫为眼中钉、肉中刺。而且更加要命的是,就在三个皇子离开人世的同一年,武惠妃也一命归西,李林甫之前的靠山已经没有了。而这个时期的李林甫,刚刚当上宰相两年,他在唐玄宗心目中的地位显然并不稳固。
怎么办?
李林甫要跟时间赛跑想尽一切办法,阻止太子李亨登基。
李亨,毫无疑问,就是李林甫的天然政敌。
既然如此,李亨的苦日子可就来了一个弱势太子,对上了一个狡猾的宰相、标准的政客。而且这个宰相还手眼通天,在皇宫内安插了无数太监和宫女,作为自己的眼线。很多时候,唐玄宗在召集群臣议事之前,李林甫就已经提前知道了皇帝要商量什么,甚至于皇帝可能会支持的结论是什么。
这样的非对称交锋,比李亨之前经历过的任何惊涛骇浪都更加可怕,而且还防不胜防。
在李亨身上,李林甫首先找到的突破口,叫韦坚。
韦坚出身于京兆韦氏,是李亨正妻韦氏的哥哥。韦坚的所有官职里面,有一样是比较扎眼的,就是长安令,也就相当于今天首都的市长。当时在正月十五闹元宵这一天,陇右节度使(相当于陇西军区司令员)皇甫惟明入朝觐见,恰好在这个期间见到了韦坚,也见到了太子。于是罪名来了内戚暗通边将。
唐代前期,朝廷对于边将的任命十分在意,怕的就是边将造反,不好控制。所以很多边将,尤其是正职,都是由朝廷委派,委派也是委派文官,而且是临时性的。比如说李林甫本人,就曾经兼任陇右节度使、河西节度使。而李林甫的好同事牛仙客[3],则是宰相兼任朔方节度使[4]。
暗通边将的帽子一扣,就算是没事也惹上骚了。于是,唐玄宗下令撤了韦坚与皇甫惟明的职。
那么太子李亨怎么办?
太子自有办法,他索性休了老婆韦氏,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但很显然,这个结局距离李林甫想要的结局相去甚远。
所以很快,李林甫又找到了李亨身上的第二个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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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唐隆政变:是唐隆元年六月庚子(710年7月21日),由唐朝临淄王李隆基和太平公主于长安城共同发起的一场宫廷政变。李隆基杀了韦后、安乐公主,并彻底剿灭了韦氏集团。李旦复辟为唐睿宗,李隆基被立为皇太子,太平公主的权势更加强大。
[2] 武三思:(649—707年),并州文水(今属山西)人,武周宰相,女皇武则天的侄子。天授元年(690年),武则天称帝,大封武氏宗族为王。武三思为梁王。神龙三年(707年),谋废太子李重俊,却在景龙政变时被李重俊所杀,唐中宗李显追赠他为太尉,谥曰宣,唐睿宗李旦废其谥号并开棺戮尸,毁其墓。
[3] 牛仙客:(675-742年),泾州鹑觚(今甘肃灵台)人,唐朝宰相。牛仙客早年曾为县中小吏,后来升任朔方行军大总管,赐封陇西郡公,后入朝为工部尚书,加同中书门下三品,进爵豳国公。后来,牛仙客升任侍中(左相),兼兵部尚书。牛仙客任相期间,凡事依从李林甫,遇事不敢裁决。
[4] 朔方节度使:又称“灵州节度使”,是唐朝在今西北地区为防御突厥汗国设置的节度使,天宝十节度使之一。唐玄宗开元九年(721年)十月六日置。朔方节度使治所在灵州(故址在今宁夏吴忠市境内)。
唐玄宗的太子叛父
忐忑的少年 |003
马嵬之变 |012
蜀道难 |016
长安三大内 |024
身死甘露殿 |029
宋徽宗的父债子还
兄终弟及 |035
多才的皇帝 |038
幽云十六州 |042
海上之盟 |054
金军南下 |058
河东劫材 |061
艺术家们的选择 |068
西军 |072
保卫东京 |074
靖康耻 |078
康熙皇帝的九子夺嫡
被废的太子 |091
康熙的烦恼 |094
皇位的诱惑 |099
八爷的困惑 |105
胤祯的希望 |114
雍正的胜利 |117
大义觉迷录 |119
朱元璋的子孙相残
嫡长子的遗憾 |125
大侄子的任性 |136
四叔奔丧 |141
叔侄斗法 |144
起兵靖难 |148
朵颜三卫 |156
大宁卫 |162
南北僵持 |166
千里奔袭 |169
周太祖的养子荣光
郭威其人 |175
完美邂逅 |177
作死的皇帝 |180
邺城传奇 |185
黄袍加身 |194
亲王尹京 |199
商人思维 |203
平边策 |210
五六成数 |214
魔方中国史·系列导读 |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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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玄宗是古代“高产”帝王的典型代表,他辈子生了59个孩子,却在茕茕孑立中走完77岁的人生旅程,死时,没有一个孩子在身边。同年,唐肃宗李亨也离开人世。唐肃宗这位乱世皇帝,前半生过得惶恐至极,后半生过得颠沛流离。在安史之乱第二年登上帝位,又在安史之乱结束前一年离开人世,是童叟无欺、如假包换的乱世皇帝。
◆在某种意义上,宋钦宗只是在为父亲还债,因为靖康之变的祸根,实际早在宋徽宗时代就已经埋下。但父子二人的性格一脉相承,这种性格影响了他们的命运,也深刻而惨痛地改变了中国的历史。
◆我们用合同招投标这种商务操作模式来量化分析康熙皇帝九子夺嫡的过程及隐藏在背后的通用规律。康熙皇帝的猝然离世,*的痛苦其实来自于十四子胤祯。对于客户(康熙皇帝)突然宣布中标结果(皇位归属),胤祯居然完全没有任何预案,不管康熙皇帝*后到底是倾向于四子还是十四子。胤祯,都不得不吞下自己疏忽大意丢标的苦果。
◆朱元璋给了一个皇帝继承人的参考模板,而这个模板就是父亲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可悲的是,这个“别人家的孩子”实际上并不存在。那是朱元璋的理想人格,终其一生,是连他自己都无法企及的完美形象。
◆郭威传位给毫无血缘关系的柴荣,将自己的遗志执行并发扬光大。郭威用他的胸襟与眼光,写就中国历史上独树一帜的一页。郭威父子,值得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