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联合 上海外国语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教授，外交学系主任，博士生导师。中华美国学会理事，上海市美国问题研究所特约研究员，入选上海市浦江人才计划。主要研究领域为美国政治与外交政策、中美关系、亚太地区国际关系。迄今发表专著、译著、学术论文、时评等数十篇（件）。

本书旨在反映当前国际关系中的热点问题，特别是涉美议题的现状及其发展趋势。根据当前美国问题研究的重点关注领域，本书设有“美国选举政治”“特朗普时期的美国外交”“美国能源与气候政策新动向”“美国移民与外交”等议题。本书选取了国内*新美国研究的优秀成果，能够较全面地展示当前美国国内政治的发展特点、涉美国际热点问题的前沿性研究现状，并突出关注对中国有重大影响的相关问题。

美国选举政治美国两党建立初选制度的原因、过程与效果

李少文，中共中央党校政法教研部讲师。

【内容提要】民主党和共和党的初选是美国选举过程的重要环节。它兴起于进步主义时期，以公开化和民主化为主要目标，但在20世纪70年代改革之后才居于主导地位。目前，美国两党形成了激进的直接初选模式。它以将决定候选人归属的政党核心权力下放给选民为主要特征，贯彻抑制政党的理念。它是分权型、理念型、中间型政党的主要制度基础，使两党内部治理民主化、规范化和程序化。它也影响了美国政党政治，使政党内部事务公开化、政党结构更为开放、政党机器作用下降，使选举聚集了更多关注。

【关键词】初选制度进步主义政党治理

美国是最早举办初选并建立初选制度的国家。初选可以称得上是美国民主党和共和党最重要的政党内部活动。目前，两党皆推行激进的“直接初选”(direct primary)已高度体制化，并成为塑造两党结构与特性的主要制度。直观来看，初选是政党为了推出最有可能胜选的候选人而采用的制度形式，但却并非完全因此而生，其影响范围也远远超出政党追求胜选的目标。那么，初选出现和发展的动因究竟是什么?两党推行激进的直接初选对政党自身有何影响?本文旨在分析两党建立初选制度的原因与过程，并指出它对两党自身结构的影响。

一、初选的产生及其原因

(一)挑选候选人制度的演变历程

作为一种候选人挑选(candidate selection)方式，初选的正式出现不过百余年时间。美国两党挑选总统候选人经历了从“议会党团干部会议”(congress caucus)决定，到“党团会议—大会”(caucusconvention)(以下简称“党团会议”)主导，到党团会议和初选并存但以前者为主，再到以初选主导的过程。James WDavis，USPresidential Primaries and the CaucusConvention System，Westport，ConnGreenwood Press，1997，pp9-12这是一个逐渐民主化的过程。当下运行的初选几乎覆盖了所有公职人员的

选举，最著名的当属联邦层面的两党总统初选、国会议员初选以及各党在州层面展开的州长、州议员选举等。在联邦制的美国，选举是典型的州内事务，各州都有相对独立的选举体系。即便是联邦层面的选举，各州的选举制度以及具体安排也是独立而非统一的。事实上，只要有开放职位的选举，就有政党推出候选人的需要，也就要举办初选，但总统初选影响最大，也最为典型。因为美国的选举主要是单一职位选举，其他的初选机制都较接近并且积极靠近总统初选机制。李少文：《美国总统初选制度的政治效果》，载于《国外理论动态》2017年第12期。

美国两党建立初选制度的原因、过程与效果上海美国评论(第四辑)作为美国首任总统，华盛顿并没有经历被“提名”的过程。从此之后，宪法的缔造者们试图利用国会来缩小参与总统竞选的人的范围。在18世纪90年代，联邦党和反联邦党大致成型并开始对立，这才真正产生了政党推举总统候选人的问题。James WDavis，USPresidential Primaries and the Caucus Convention System，Westport，ConnGreenwood Press，1997，pp9-12最早的候选人提名方式是由两党在议会的党团干部会议上决定的，这个会议又被称为“国王会议”(King Caucus)。将提名总统候选人的大权交到议会内的党团干部会议，是一种相当封闭的模式。

后来，提名制度演进为党团会议模式，直到1968年仍占据统治地位，其基本形式至今仍然存在。它的流程是:基层党团会议推举党代表——这个过程就是狭义的党团会议(caucus)，也有学者通过考证后认为caucus是被误用的，因为即便在19世纪，政党支持者或党员聚集选择党代表的行为也被称为初选(primary)，尽管当时党团会议的大众参与程度极低、人数极少。直到现在，爱荷华州的党团会议仍然被称为caucus而非primary，尽管它实际上被纳入广义的初选的范围。参见Alan Ware，The American Direct Primary:Party Institutionalization and Transformation in the North，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2，pp58-63;Frederick WDallinger，Nominations for Elective Office in the United States，New York:Longmans，Green and Company，1987，p53党代表参加县大会，再推出代表参加议会选区或州的大会，直至选出代表参加全国代表大会(national nominating convention，即“全代会”)，最后由参加全代会的党代表自由选择他们支持的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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