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一体化进程中的日欧关系史研究》:
四 西欧各国对日本复归国际社会的态度
由于日本在明治维新以来“脱亚入欧”的以欧为师和二战期间“脱欧排欧”以欧为敌的敌友选择,给日欧关系的修复带来巨大的障碍,主要表现在:
第一,第二次世界大战前日本对西欧的不光彩的经济扩张行为的影响。1929年世界经济危机的爆发,使整个世界经济陷入经济恐慌当中。日本为解决经济困难,采取“倾销”(也叫饥饿输出)策略,用日元自行贬值的方法廉价出口,其纺织品出口额超过英国居世界第二位。20世纪30年代初,日本的纺织品在印度市场上的份额也超过了英国,在中国市场上的份额则为英国的6倍。其产品在世界市场上泛滥,就是由于日本采取不正当手段,压低出口价格而实现的。此外日本企业还采取伪造商标、仿冒假冒等手段,促进出口。日本商品连年出超挤占了欧美传统海外市场的份额。日本战前的贸易扩张行为给西欧国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第二,战争创伤的影响。太平洋战争初期,日军席卷了英法荷等国在东南亚的殖民地。攻城拔寨,重创宗主国的军队并虐待战俘,将俘获的英澳联军官兵驱赶到泰缅边界,修筑“死亡铁路”,使大多数人死于苦役折磨,给英国朝野留下了痛苦的回忆。日军占领期间,对东南亚等地的欧洲移民极其残暴。在荷属东印度,“战时居住在印度尼西亚的1万荷兰人由于日军的侵略被滞留达5年以上,造成1800人死亡,1100人成为寡妇孤儿,永久残废者不下1000人。这些滞留者丧失了全部财产”①。战争的创伤对日欧关系的影响是非常大的,日本政府认为促进日欧友好关系的最大障碍是西欧各国对日战争索赔等战后处理问题。战后的日本首相当中,首次访问西欧的吉田茂心有余悸地阐发了访欧感想,他说:“无论走到哪里总要听到类似索债的话,我的处境恰似一个债台高筑的公司经理一样。例如到了法国,对方提出了以法国货币售出的东京市债的处理问题。在意大利,遇到了要求偿还该国汇兑管理局被冻结在横滨正金银行的财产问题;在英国遇到了关于和约第16条所规定的赔偿的催索……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日本汲取战败的惨痛教训,因循传统的历史逻辑,再次为西方所吸引,“脱亚人美”、以美为师,但是,西欧诸国在日本重返国际社会问题上占据了主导权。由于战前经济扩张及战争创伤的影响,西欧诸国在这一问题上采取观望和拖延的战术。如何说服西欧诸国、抹去西欧人心中的阴影,使之接纳日本,发展双边经贸关系是战后初期日本对欧工作的重点。但是,西欧诸国的对日态度存在着极大的差异,其中英、法、西德三国的对日态度最有代表性。日本政府认为西德对日态度最为宽大、最为积极和热情,英国次之,法国最为苛刻,被日本认为是对欧工作上的堡垒。这三国的对日态度在战后40年的时间里,几乎没有太大的变化。造成西德、英、法对日态度不同的原因是多方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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