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史记》局本与《校刊史记札记》
*节《史记》局本的形成
清同治年间,金陵书局刊行的唐仁寿、张文虎等校定的《史记集解索隐正义合刻本》一百三十卷,共二十册,分装四函,是中华书局点校本《史记》的底本,修订本沿之未变。
前人考察局本《史记》的刊刻过程多据张文虎《校刊史记札记》跋语徐蜀编:《史记订补文献汇编》,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4年版,第192页。中华书局1977年整理出版张文虎《校刊史记集解索隐正义札记》时删去跋语。及其行状。今《张文虎日记》经陈大康整理出版,其中有关局本《史记》校刊的记载颇多,可据之考见局本《史记》的成书过程,以见其历史概貌。
校刊工作由张文虎、唐仁寿负责。局本《史记》不主一本,择善而从,校改了《史记》及三家注的不少讹误。同治二年(1863),张文虎赴安庆入曾国藩幕。三年(1864)入金陵书局,“校勘《史记》诸书,前后长达十年。同治十二年(1873)冬,张文虎以衰老辞归,后主讲于南菁书院,卒于光绪十一年(1885),终年七十八岁”。《张文虎日记·前言》,陈大康整理,上海书店出版社2001年版。
清同治三年(1864)两江总督曾国藩在安庆内军械所设官书局,嗣后攻克天京(金陵),书局于同年九月随迁金陵,同治三年九月廿二日《张文虎日记》:“时书局已封在铜作坊伪慕王府。”(《张文虎日记》,第3页)为金陵书局,由周学浚(漫云)、李善兰(壬叔)、张文虎(啸山)、唐仁寿(端甫)等主持其事。前在安庆时曾国藩命刻《王船山遗书》,此时尚未毕工,而书局新立,章程尚未议定。同治三年十月十三日《张文虎日记》:“节相论刻书章程,谓十三经古注,惟《易》《书》《孝经》不足刻。”(《张文虎日记》,第6页)九月,曾国荃欲刻《十三经》《史记》等书,同治三年九月廿九日《张文虎日记》:“沅帅愿重刻《十三经》、段注《说文》、《史记》、《汉书》、胡刻《通鉴》、《文选》诸书,举以见属。……阮帅来拜,商刻书事。”(《张文虎日记》,第3页)厥后归湖南养病,其议遂寝。同治四年(1865)五月,李鸿章接任两江总督。闰五月,李鸿章亦有刻书之意,周学浚为书局提调,遂即拟立章程,欲促成其事。同治四年闰五月三日《张文虎日记》:“李宫保有刻书之意,缦老以所拟章程来商,其议欲先从四书、五经、三史,次及《周(礼)》《仪礼》《尔雅》《孝经》《说文》《通鉴》诸书,盖亦犹九帅之意。是时九帅以病未愈,家居郁郁,前议已寝。故缦老欲劝李宫保成之,亦善举也。”(《张文虎日记》,第42页)至六月议定章程,准备开局。同治四年六月廿四日《张文虎日记》:“周缦老自李宫保处来,言所拟章程皆如议,准七月开局。”(《张文虎日记》,第53页)
金陵书局校刊《史记》亦由此次议定。同治四年(1865)七月初九日《张文虎日记》云:“缦老(周学浚)出示所校《史记》,商榷开雕格式。”《张文虎日记》,第56页。周学浚所校《史记》其实是就钱泰吉校本过録,张文虎《校刊史记集解索隐正义札记》跋语云:“先是嘉兴钱警石学博泰吉尝汇校各本,历三十余年,点画小殊,必详记之。乌程周缦云侍御学浚借其本过録,择其善而从。”《史记订补文献汇编》,第192页。
同治五年(1866)春,李鸿章以《史记》校刊属唐仁寿,唐仁寿即据周学浚校本覆校付刊。张文虎《校刊史记集解索隐正义札记》跋语:“同治五年春,请于署江督肃毅伯今相国合肥李公,以属学博高弟海宁唐端甫文学仁寿覆校付刊。”其校刊的具体条例章程,今已不能详知。《张文虎日记》为考证的重要材料,惜同治四年(1865)九月至同治五年(1866)九月整一年《日记》皆散佚,无缘据考。李鸿章虽以其事属唐仁寿,而张文虎实亦参与其事。同治五年(1866)十月二日《张文虎日记》云:“校《曲綫说》样本、《吴世家》样本。”《张文虎日记》,第66页。自此以下张文虎即以校《史记》为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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