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政治与地球(新唯物主义)/当代新唯物主义思想译丛》:
虽然公民自由主义者正当地反对这些电子搜查的法律基础和宪法基础,虽然全部信息识别方案的具体计划最终废弃了,但事实是,一旦消费者为了开一个新的银行账户或信用账户,为了得到一个社会网络地址,为了进行网上购物等等,而自愿地签字移交了个人信息给公司实体,那么这种个人的数据就不再排他性地属于私人个体。虽然政府可能正当地被禁止直接得到一个人的个人数据,但是通过走向公司自身它能够轻易循环地(end-around)解决这个宪法的和法律的障碍。公司现在拥有一块一个人的个人历史,而公司被看作是个体的私人公民,这一事实意味着要是公司实体决定遵照政府对信息的要求,那么就很少有或没有对私人公民的要求。考虑一下我们的生活、我们的商业以及我们的社会互动都如何越来越多地在网上进行,这种获取技术的途径很可能是以权利为代价,或者至少是以对隐私的合理期望为代价而得来的。一些法律学者甚至推断,数字文化的这个方面不久就会加速宪法危机。不仅我们关于公民自由的法典可能不得不重写以包括虚拟世界,而且和主权民族国家联系在一起的边界在商业、交流和娱乐的万维网(worldwide web)中也是没有意义的。
更有甚者,虽然法律先例支持个体消费者对隐私的合理期望,但是伴随着网上跟踪装置的日益复杂化,这种合理期望的基准日益成比例下降。正如最近报道的那样,媒体和技术公司正在把被称为本地共享对象(flash cookies)的东西并入他们的网址。这意味着,即使一个个体可能将他们的个人设置设到最大的隐私,但是本地共享对象存储在个别的文件目录中,所以并不很容易发现和控制。结果就是,软件容许公司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创建关于消费者的详细配置文件。
不要弄错,尽管和“老大哥”联系在一起的独裁主义国家这个弦外之音,正是技术和企业合谋使得老大哥的监控社会梦想变为一种可行的可能性。虽然西方的许多人谴责中国的绿坝花季护航软件(Green Dam Youth Escort)软件包,这实际上是一种政府的间谍软件系统,但是世界上那些民主的和表面上自由而开放的社会都急着通过法律给予警察和安全部队以更大的互联网权力和数字监控的权力。一个技术博客作者认为,这是“糟糕的公共卫生(civic hygiene),将来某一天可以用来促进一个警察国家”。这没有说到任何关于这种监控技术的潜在非官方用途。所以,不管是通过犯罪挪用还是政府的滥用,它都似乎是一个双输的命题。由于我们日益对数字技术的依赖,实际上没有任何方法来阻止私人或个人渗透进公众。的确,我们必须将这种考察推得甚至更远:和新唯物主义有关的对数字文化的分析教给我们的东西是不可能区分开私人与公众,真实与虚拟。
考虑一下这里的反讽:沃卓斯基兄弟的《黑客帝国》三部曲培养的一代人现在成立通过各种社交网站——从真实的荒漠到开心农场——而完全紧跟在时代后面的一代人。就像脸书(Facebook)创立者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在一封就其新采用的安全协议致脸书用户的公开信中解释的那样,脸书在使世界变得更加开放和有联系方面处于最前沿的位置,因为“世界上超过3.5亿人在网上使用脸书来分享他们的生活”。在对这些新安全协议的分析中,电子前沿基金会(Electronic Fron-tier Foundation)得出结论说,脸书给个体用户以控制了他们的隐私设置这种幻觉:“这些新的‘隐私’变化很明显意在推动脸书用户公开分享比以前甚至更多的信息。”当然,在故事的这个方面里没有任何新的东西。它就是弗兰肯斯坦神话(Frankenstein myth)的重演:人类变成自己创造物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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