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约有21万字，是一本解读鲍德里亚媒介文化理论的著作。作者以鲍德里亚对现代媒介社会中人的媒介化生存困境及其异化本质的批判为核心，着重对其媒介化生存批判理论的现实基础、主要内容、本质特征、意义与局限等方面进行论述。作者试图通过研究鲍德里亚媒介文化批判理论的独特内涵与价值，进而揭示出其社会批判理论的生存论意义。具体分“媒介的全面殖民”“物品体系”“消费社会”“大众传媒”“象征交换与命定策略”五个部分进行了阐述。
鲍德里亚研究：生存论视角的应然性与必要性
综观国内外鲍德里亚研究的历史与现状，可以看到，鲍德里亚理论的后现代性以及最能体现这种后现代特征的媒介文化理论已经成为中西方学术界共同关注的焦点。这一学术焦点所具有的强大理论张力自然也吸引了笔者。在对这一焦点（或者毋宁说是“黑洞”）的深入探察过程中，笔者发现，鲍德里亚的媒介文化理论有两个突出特点：一是“媒介”概念的广义性，即泛指一切具有中介作用的事物；二是始终关注媒介与人类生存之间的关系问题。这使他的媒介文化理论具有一种鲜明的生存哲学色彩。然而，研究者们普遍忽视了从生存论视角对鲍德里亚的媒介文化理论进行深入的阐释（这或许是因为在萨特过分强调感性个体的“自由选择”以及“他人即地狱”的存在主义思潮为人所诟病、人们对“生存论”和“存在论”之类的话语已产生了某种警惕、抵触甚至是厌倦、逆反的时代背景下，重提生存论问题，需要冒一定的被误解与被排斥的理论风险吧）。实际上，无论是鲍德里亚媒介文化批判理论自身的特点，还是现代哲学领域“生存论转向”的理论事实，无不昭示了将鲍德里亚的媒介文化理论纳入生存论视阈进行研究的应然性与必要性。
（一）生存论视角下鲍德里亚媒介文化理论研究的应然性
1. 媒介化生存批判：贯穿鲍德里亚学术生涯的思想红线
从生存论视角对鲍德里亚的媒介文化理论进行研究，首先是由其媒介 文化理论自身的特点——在看似纷繁莫测的理论主题的流变中始终贯穿着对现代、后现代社会人的媒介化生存困境的忧思与批判——所决定的。
鲍德里亚的人生历程及其学术生涯充满了挑战、反叛与“断裂”。祖辈世代务农，父母亲是城市小公务员——生长在这样一个毫无知识氛围的家庭环境中的鲍德里亚，却立志要成为一名知识分子。在巴黎著名的亨利四世中学进行了艰苦的文化资本的“原始积累”后，本来有望升入法国高等师范学院的鲍德里亚，却与父母亲、与他的家庭“决裂”——逃离了大学的预科班，离家出走当了一名农工。这一举动在鲍德里亚的生命历程中“建立了一种决裂的模式，之后又以位移的程序，影响了其他事物”[?［法］尚·布希亚：《物体系》，林志明译，（台湾）时报文化出版企业股份有限公司1998年版，第16页。
]。尽管鲍德里亚后来还是完成了索邦大学德文专业的学业，但没能如愿考取高等教师资格证。1966年，在经过了长达十年的蹉跎岁月后[?自1956年开始，鲍德里亚做了整整十年的中学德语教师。这也是他游离于学术体制之外的文化资本积累时期，其成果具体表现为：1962年在萨特创办的《现代》杂志上连续发表了三篇已透露出其后来思想主题之端倪的文学评论；1963年编辑了一本名为《德国人》的文集；1965—1966年翻译了德国作家布莱希特的《流亡者对话》以及彼德·怀斯的《马哈／萨德》等著作。参见［法］尚·布希亚：《物体系》，林志明译，（台湾）时报文化出版企业股份有限公司1998年版，第XIX-XXII页。
]，鲍德里亚完成了他的社会学博士学位论文，并在导师列斐伏尔的鼎力相助下，终于挤进了学术体制的窄门，成为南特尔（Nanterre）大学一名社会学助教。1968年，鲍德里亚以由其博士学位论文修改而成的《物体系》一书的出版为起点，正式踏上了独辟蹊径、标新立异的学术探险之旅。伴随着这条“前途多歧”的“林中路”[?美国现代诗人罗伯特·弗洛斯特的诗《没有走的路》中的意象。参见赵毅衡编译：《美国现代诗选》（上），外国文学出版社1985年版，第22—23页。
]向远方的不断蜿蜒，他那自童年、青少年时代即已根植于内心的“决裂情结”衍生出了一系列现实的或虚拟的决裂：与导师列斐伏尔的决裂，与大学体制的决裂，与政治界的决裂，与马克思主义的决裂，与弗洛伊德主义的决裂，与福柯的决裂，与女性主义、生态主义甚至后现代主义的决裂，最后从根本上同“现实”本身决裂。[?仰海峰：《走向后马克思：从生产之镜到符号之镜——早期鲍德里亚思想的文本学解读》，中央编译出版社2004年版，第6—7页。
]
可以说，鲍德里亚的理论建构处于不断的“流变”过程中，甚至出现了前后“断裂”，这一点已为学界所公认。正因如此，研究者们通常从不同的研究视角和论题需要出发，将鲍德里亚学术思想的发展过程进行阶段性划分。如仰海峰从马克思主义研究立场出发，将鲍德里亚的理论发展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在西方马克思主义批判理论的影响之下，结合符号学与精神分析理论展开的对消费社会的批判分析，主要作品为《物体系》《消费社会》《符号政治经济学批判》；第二阶段是从西方马克思主义转向后马克思主义思潮，主要作品为《生产之镜》《象征交换与死亡》；第三阶段是同一切现有思潮决裂，最后同现实本身决裂，走向了物体支配一切的阶段。[?仰海峰：《走向后马克思：从生产之镜到符号之镜——早期鲍德里亚思想的文本学解读》，中央编译出版社2004年版，第9—10页。
]美国学者凯尔纳和贝斯特将鲍德里亚置于现代性的发展演变这一时代背景下，对其思想进程做了“现代性”与“后现代性”的二分，认为鲍德里亚在其1980年之前的早期著作中通过对客体系统、消费社会、媒体与信息、现代艺术、当代时尚、性和思想等问题的分析，提出了他的现代性理论；同时在这些著作中已经包含了许多“原型后现代”（Proto-postmodern）主题；而在后期的著作中，则转向了以“类象”“内爆”和“超现实”为核心主题的后现代性理论建构以及对当代场景中主体与客体之间新型关系的后现代形而上学沉思。[?［美］道格拉斯·凯尔纳、斯蒂文·贝斯特：《后现代理论：批判性的质疑》，张志斌译，中央编译出版社2006年版，第128—157页。
]毋庸置疑，这些划分都从某种角度准确地把握了鲍德里亚学术思想的流变与断裂。但也存在着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那就是只关注流变与断裂，而忽视了对其背后的内在关联的探究与追问。事实上，无论是从个体还是从“类”的角度来看，任何思想的演进都不可能是对此前思想的绝对反叛、超越或背弃。正是基于这样的信念，笔者在对鲍德里亚的著作进行细读并寻找其内在关联的过程中，发现在他近四十年的学术生涯中有着一种始终如一的致思路向和价值取向，那就是：对现代以及后现代社会人的媒介化生存状态和困境的忧思与批判。
在某种意义上，西方社会发展史可以说是一个人类生存不断异化的历史。在前工业社会，人的生存受强大的自然力量和神秘的“上帝”宰制，处于一种听天由命的“自然化生存”和寄望于神灵的“超验化生存”状态。到了工业社会，人在生产劳动中身体被机器分割、肢解为一个个“部件”，成为流水线上的一个个环节，人的生存也被机器大工业的生产方式异化为一种“机械化生存”；同时，在非生产领域，由于人的价值体现为其所拥有的产品（商品）的交换价值，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关系也被物化为一种商品与商品之间的交换关系，从而使人陷入一种“商品化生存”状态。而到了后工业时代，人的生存状态出现了新的异化形式，即“媒介化生存”，主要表现为在消费取代生产成为社会生活的主导模式和社会发展的主导力量的时代，人的生存愈益受到广告、电视、广播等大众传媒以及被这些大众传媒景观化了的商品和时尚的制约。不过，与这种被人们在经验层面上广为认同的一般性体认有所不同，在鲍德里亚的理论话语中，“媒介化生存”所涉及的范围更加广泛。尽管他对“媒介”概念正如对其他许多重要概念一样并未加以明确的界定，但我们从其著作的具体表述中可以发现，鲍德里亚是在“指向个体与外界之间的一切社会化交往中介”这一更广泛的意义上使用“媒介”概念的。由此出发，媒介化生存的空间范围在鲍德里亚的理论视野中便有所扩大：从日常生活世界的各式物品，到以消费促生产的社会机制，再到媒体机构操控的大众传媒，乃至社会文化领域的各种意识形态，举凡能对人类生存产生影响的一切具体和抽象事物，均纳入了其媒介化生存批判的视阈；而在时间范围上，鲍德里亚所理解的媒介化生存也不限于大众传媒和高新科技主宰社会生活的后工业社会，而是上延到了马克思时代的机器大工业社会。在他看来，“劳动的伦理”（即劳动是人从自然界获取物质生活资料、满足人类生存需要的中介和必要手段的观念），客观上为资产阶级对工人劳动的剥削提供了借口；而以出卖劳动力为生的人们陷入以异化劳动为谋生手段的生存困境（即一种广义上的媒介化生存困境）却茫然无觉。尽管鲍德里亚对马克思的生产理论和劳动概念存在着误读和误释，但不可否认，其对现代资本主义社会人的生存异化之根源所做的深刻揭示是颇有启示意义的。
贯穿鲍德里亚整个学术生涯的媒介化生存批判，并非一成不变的思想因循和自我重复。随着时代和社会生活的变迁以及鲍德里亚自身在学术思想方面的发展变化，其媒介化生存批判理论也在内容和方法上呈现出前后不同的特点。1977年以前，鲍德里亚在其早期著作《物体系》《消费社会》《符号政治经济学批判》《生产之镜》《象征交换与死亡》中，主要从符号学方法出发，结合精神分析学、人类学、批判哲学等方法，较为系统地揭示和分析现代消费社会中人在“符号秩序”统治下依赖于“符号—物”的生产和消费确定自己的社会地位、确证自身的生命价值的“符号化生存”状态，并对造成这种符码逻辑宰制下的媒介化生存困境的意识形态根源进行深入的批判；此后，在《论诱惑》《拟像与拟仿》《拟仿》《命定策略》《交流的迷狂》《在沉默大多数的阴影里》《终结的幻觉》《恶的透明》《完美的罪行》《海湾战争不曾发生》等晚期著作中，则以诗化哲学、后现代形而上学、技术哲学等方法论为依托，对大众传媒（尤其是电视、互联网等电子媒介、数字媒介）按照“模拟秩序”建构而成的“超现实”世界里人的“拟像化生存”和“虚拟化生存”状态进行拟仿式的描述，并对这种媒介化生存困境的新形式进行戏谑式的、反讽性的解构和批判。而贯通这一流变的思想主脉和逻辑引线，则是对与主客体关系的异化、嬗变相应的主体性建构策略（即媒介化生存困境的超越策略）的思考和追索：前期鲍德里亚在立足于现代性立场对现代资本主义社会主体日益遭受客体侵略、奴役的异化生存现实进行反思和批判的同时，对主体性的重建尚存希望和梦想，并试图通过对前现代社会象征交换原则的回归来实现精神的还乡；晚期鲍德里亚在以后现代话语展示符号—物、大众媒介等客体对主体的全面“内在殖民”之际，却显示出无力正面抵抗主体性沦陷的理论尴尬和无奈，遂只能诉诸“主体沉默”和“客体狂欢”的“命定策略”，以期通过“顺势疗法”，在有朝一日社会体制和结构系统的“内爆”和逆转中实现主体的解放。
总之，鲍德里亚始终执着于对现代和后现代社会人的媒介化生存困境的反思与批判这一理论事实，无疑是我们应当从生存论视角对其媒介文化理论进行研究的现实依据。
2. 生存论转向：鲍德里亚媒介化生存批判的哲学背景
现代哲学领域的“生存论转向”，是鲍德里亚对现代、后现代社会人的媒介化生存困境进行反思与批判的宏阔哲学背景，同时也是我们从生存论视角对鲍德里亚的媒介文化理论进行研究的学理依据。
在我国学界，很多人将西方哲学史上的“生存论”（existential-ontology）
概念混同于“存在论”（ontology） [?Ontology的最常见并已形成了相应的语言习惯的汉译是“本体论”。但越来越多的学者强调应该把ontology译为“存在论”而不是“本体论”，其原因，一是在汉语中“本体”的含义是指“本来的状态及状况”，二是在成就了系统的存在论学说的古希腊亚里士多德哲学中，以首要范畴ousia（即“本体”，指事物在生成意义上的本源或结构意义上的基质）为研究对象的ousiology更有理由被称为“本体论”。参见邹诗鹏：《生存论研究》，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24—27页。
]概念，并且常常在相互等同的意义上使用这两个术语。事实上，就内涵而言，二者是有着明显区别的：“存在论”是关于存在（being）是什么以及存在如何存在（to be）的理论，是“以抽象的、实体性的概念的推演寻求某种绝对普遍性，从而解释万事万物生成变化的纯粹原理体系”[?邹诗鹏：《生存论研究》，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431页。
]；“生存论”则是人对属于自身的生命、生活的意识自觉及其哲学表达，是“维系于人的生存的生命向度，以人的生存的自我创生、自我确证、自我理解为其理论坐标和视界”[?张曙光：《生存哲学：走向本真的存在》，云南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第58页。
]，着重对“人在世生存的感性现实性、自成目的性和意义的澄明”[?张曙光：《“生存与发展”问题和生存论哲学》，载《哲学研究》，2001年第12期。
]进行反思与批判的哲学理论。简言之，“存在论”是关于一切存在物（当然也包括人）之终极存在的抽象理论体系，“生存论”则是关于作为感性个体的人之在世存在的本质、特征及其意义的具体的历史的哲学之思。由此可见，“生存论”与“存在论”既判然有别，又有着错综复杂无法分割的渊源关系。因此，对现代哲学史上的“生存论转向”进行一番寻根溯源的考察，有助于我们在与“存在论”的关联与比较中清晰而深刻地理解这一哲学转向的历史必然性及其重大现实意义，从而有助于我们更好地理解鲍德里亚媒介化生存批判理论的深刻内涵与独特价值。
尽管生存论转向作为古老的存在论哲学的现代变革[?生存论，英文为existential-ontology，直译即“生存论的存在论”，是存在论（ontology）这一“古老哲学的一个形态”。德国现代哲学家雅斯贝斯曾将西方古代哲学、近代哲学以及现代哲学的典范形态归结为存在论的、认识论的和生存论的，并认为其在某种程度上起源于人类的三种情感状态，即惊讶、怀疑、震惊：在古代，由于人对变化莫测的外部世界总是充满着惊异与好奇，使得古代哲学总是力图追究这一世界的原初构成，并将由这种追问产生的对世界内在秩序的追求转换为对某种纯粹存在的确证，这就是存在论；到了近代，由于存在论的构建从理论上已经形成了一种与人自身的生存逐渐疏离开来的超验传统，人开始追问存在论建构与存在者的认识活动的关系，并开始怀疑自身与世界沟通的可能性，由此，近代哲学逐渐完成了由存在论形态向表达了存在论内容与功能的认识论形态的转换；19世纪以来，尤其是进入20世纪之后，伴随着现代人对自身生存状况、生存境遇的震惊与迷茫以及对生存主体、历史与人的理性能力的深切关注与期待，哲学走向了对人自身生存的历史性的自觉。（参见邹诗鹏：《生存论研究》，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219—220页。）由此可见，存在论是西方自古希腊时代起延续至今的“唯一的古老的哲学”（［德］卡尔·雅斯贝斯：《生存哲学》，王玖兴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5年版，导言），只不过它经历了由古代的本体论存在论到近代的认识论存在论再到现代的生存论存在论的形态变革。
]是在19世纪上半叶由丹麦哲学家克尔凯郭尔所开启的，但生存论哲学的悠长序曲却早已由古希腊哲人奏响。苏格拉底将其哲学关注的目光聚焦于人的存在，认为“善”作为一个蕴含着理性原则的“共同概念”，不仅体现着人存在的目的，也彰显着宇宙本身的生命本质，即灵魂的永存与生命的不朽。不过，苏格拉底将“善”的目的性之最终实现寄望于作为逻各斯的生命本身以及神，显示出一种关于人之存在的超验的实存观念。在此基础上，柏拉图认为：“善”是神的自性，是高倨于现实个体之上的普遍的绝对的“理念”（理性），是人之存在的终极目的；人只有通过长期的超凡脱俗的“心灵”（理性）的苦修苦练，才有可能超越其所处身的残缺不全、虚幻不实的现实世界（“现象”界），进入纯粹的、完善的、神圣的、至高无上的理念世界（“本体”界）。由此，柏拉图着力倡导贬斥个体感性存在的“理性的迷狂”，为西方存在论哲学之超验实存论传统的形成奠定了基石。而亚里士多德从具体事物的“实体”推导出“上帝”这个“最高实体”以便对世界万物生命目的的实现给予一种“终极因”的理论建构，在对生命（一切生物的存在本性）的自然实存论和超验实存论的调和中，最终偏向了超验的“形而上学”之域。正是在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建立的抽象理性主义和超验形而上学的基础上，西方中世纪的宗教神学家们构造、论证着“天国”和至善至圣的“上帝”及其对“尘世”的创造和统治，从而将哲学存在论的超验实存论推向了极致。
目 录
绪论 1
一、鲍德里亚研究：国内外研究视角的多样性 2
（一）西方学界的研究视角 2
（二）中国学界的研究视角 4
二、鲍德里亚研究：生存论视角的应然性与必要性 7
（一）生存论视角下鲍德里亚媒介文化理论研究的应然性 8
（二）生存论视角下鲍德里亚媒介文化理论研究的必要性 16
第一章 媒介的全面殖民：媒介化生存批判的社会现实语境 23
一、媒介化生存：诸种现实表征 23
（一）政治领域的媒介化生存 24
（二）经济领域的媒介化生存 26
（三）文化领域的媒介化生存 30
二、媒介化生存：人类生存异化的新变 33
（一）商品社会的物化生存 33
（二）景观社会的景观化生存 34
（三）消费社会的媒介化生存 39
第二章 物品体系：媒介化生存的符号化表征 57
一、功能物体系与人的功能化生存 59
（一）功能物的技术、文化命令支配下的“功能人” 60
（二）功能性形式的发展与人的功能化生存异化的加剧 63
二、非功能物体系与人的抽象化生存 65
（一）边缘物（古物）与人的心理退化和幻想投射 65
（二）激情-对象物（收藏品）与人的主体性幻觉和变态性欲 66
三、病态或变态功能物体系与人的自动化主义迷思 67
（一）功能错乱物（小发明、小玩意儿）与人的功能化幻想 67
（二）后设功能物（机器人）与人的主体性拟像 68
四、消费物体系与人的差异化生存 69
（一）“模范/系列”性物品与阶级差异的凝固化 70
（二）“个性化”物品与个人差异的虚假建构 72
第三章 消费社会：媒介化生存的体制化情境 76
一、以消费为交流媒介：消费社会媒介化生存的内涵 76
二、消费本位：消费社会媒介化生存的伦理机制 80
（一）走向消费本位的历史之路 80
（二）构建消费本位的社会机制 82
三、符号消费：消费社会媒介化生存的驯化机制 85
（一）符号消费的内涵 85
（二）符号消费的个性化逻辑 86
（三）符号消费的社会区分逻辑 88
四、消费异化：消费社会媒介化生存的异化表征 90
（一）消费目的由需要的满足异化为欲望的满足 90
（二）消费对象由物品异化为符号 91
（三）消费方式由储蓄消费异化为信贷消费 92
五、意识形态操控：消费社会媒介化生存的异化根源 94
（一）平等、自由与幸福的虚假神话 95
（二）个人主义、享乐主义的人生指南 96
第四章 大众传媒：媒介化生存的操控性系统 102
一、广告与消费意识形态幻象的操控 102
（一）操控策略：关切的神话 103
（二）操控手段：功用性色情与个性化幻象 107
（三）操控范式：个体结构范例 110
二、一般大众媒介及其文化生产原则的操控 112
（一）大众文化生产的媚俗原则及其操控 113
（二）媒介文化生产的仿真原则及其操控 115
第五章 象征交换与命定策略：媒介化生存的救赎理想 122
一、物化、景观化生存困境的突围策略：历史参照系 122
（一）阶级革命：物化生存困境的解放之路 122
（二）文化-政治革命：景观化生存困境的突围策略 126
二、媒介化生存困境的救赎理想：鲍德里亚的乌托邦 133
（一）媒介化生存的意识形态表现 133
（二）媒介化生存的异化根源 136
（三）文化革命：媒介化生存困境的救赎理想 141
结语 148
参考文献 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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