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藏在云里,你藏在心里:沈从文与张兆和》:
11月11日,《晨报副刊》转载沈从文的散文《市集》,主编徐志摩还为文章配写了一段附记,名为《志摩的欣赏》,认为:“给这类的作者,批评是多余的,因为他自己的想象就是最不放松的不出声的批评者。奖励也是多余的,因为春草的发青,云雀的放歌,都是用不着人们的奖励的。”
在发表了一些文章,参与了一些论争之后,沈从文依然做过再寻初心的努力,找一个学校,做一个新式学生。还参加过燕京大学特别安排的入学考试,考试内容是以口试方式考核历史、哲学、文学。但因为他不适应学院式问答,即便最熟悉的李商隐诗等问题答来也张口结舌,被判为零分,预交的两元报名费被退还。“要我在一件事上生五十种联想,我办得到这个事,并不以为难。若是要我把一句书念五十遍,到稍过一时,我就忘掉了。为这个我自己也很窘。”读大学的尝试再次落空。
那就做自己最擅长的事吧,就是做文章。索性辞了香山慈幼院的工作,以写作为生。依靠报刊作品稿费为生的沈从文,成为中国最早的职业作家。北新书局出版了他的第一本多文体作品集《鸭子》。但是,经济的困顿依然是影响他创作的最大阻力。特别是1927年夏,母亲和九妹岳萌为避战乱,从湘西到北京,三人同住公寓,经济负担愈是加重。
在长期的苦恼中沉溺,期待救援,置诸温暖。生活的来源主要依靠稿费,每月从旧识的朋友和编辑那儿,领到稿费收入用以应付住处和生活的一切。然而随着中国政治格局的南移、上海作为中国出版业中心的形势渐趋明朗,以及新月派知识分子的南迁,沈从文原有的文章发表和公共交往的圈层均受其影响,在给徐志摩的信中讲述的也多是金钱和穷困之事。
在北方,《京报副刊》已不复存在,《晨报副刊》编者已不是徐志摩,其他刊物或已迁上海,或已停顿。在南方,《现代评论》已迁至上海,北新书局已迁上海,新月书店已开业,《小说月报》由于更改编辑方针开始启用沈从文的文章。京沪盈亏,已相当明朗,于是四月里,沈从文离开了北京,把一点简单的行李同一个不甚结实的身体搬移到了上海。
其实,也不独沈从文一人遇此颠沛生活,徐志摩也并不例外。回硖石老家,本来是“归来乡里,遂尔隐避。新居有楼,小霞可望,早晚清静,正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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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一人事上,第二次的凑巧是不会有的。我生平只看过一回满月。我也安慰自己过,我说: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好年龄的人。
——沈从文《由达园给张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