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高:颜料释放的信仰以艺术对抗疯狂》:
一八五三年三月三十日,在荷兰南部,北布拉班特省一个人口寥寥的小镇里,文森特·威廉·梵高(Vincent Willem Van Gtogkl)出生了,他的弟弟提奥(Theo)也出生在这个小镇。这个小镇位于荷兰与比利时的交界处,小镇居民信仰新教,梵高的父亲是一位新教牧师,而他的母亲也出生在一个牧师家庭。
小镇的人们相信,人可以因信仰而得救,用自己的劳力辛勤赚取生活所需的信仰者就是上帝的选民。
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梵高,从小就显露出非凡的品格,谙熟父亲与布道者的语言。他的亲友博尔(Bonger)就这样评价他:“这一定是有深刻宗教心与单纯的信仰力,而能在到处窥见神意的人!”
他幼年的教育主要来自牧师父亲的《圣经》教育,基督教加尔文主义(Calvinism)是他终生的精神信仰。这是一种古老而理想的宗教信仰,其教义宣扬基督福音的原始意义,提倡为荣耀上帝而自觉过勤劳、俭朴、积极向上的生活,反对奢侈、浪费、不劳的生活,反对教会的繁文缛节,反对教堂的富丽堂皇。在梵高的家庭生活中,他们很好地实践了朴实简单的生活,并心存感恩,他们每晚在餐桌前都会祷告:“主,让我们团结一心。让我们因对你的爱而变得亲密无间。”在这个小镇,梵高家虽不富裕,却有很好的名声。
或许是遗传,或许是天赋,信仰从这时开始成为梵高生命的底色。他曾由衷地表示:“像爸爸那样生活该有多么荣耀。”梵高父亲的快乐来源于“纯真的信仰”,但梵高是否也能得到上帝这样的厚爱?
纵观梵高的一生,他始终燃烧着一种对生活狂热的爱,大部分人将这种爱解读为他对艺术的热爱,实际上,仅仅是对艺术的爱不足以使他的生命受那样的煎熬、也不足以使痛苦的他精神崩溃,仅仅是对艺术的爱恐怕也无法让他燃烧自我去追逐自然与终极目标。
梵高有一种信仰的激情和对受苦、救赎的执着,也许是源于家族的传承。这促使他去拥抱骄阳。
他渴望成为一个布道者,无论是作为牧师的他,还是之后作为画家的他,都似乎在以不同的形式“布道”。他将自己的信仰入画。
仅从绘画的形式层面剖析梵高的画作,并不足以理解他。他始终没有把艺术本身放在他生命的第一位。对他而言,追求救赎才是最重要的,这是他根深蒂固的价值观。救赎灵魂是他的终极目标。只有透过真实、艺术和信仰的三棱镜,才能真正窥见他的伤痛本真,触及他的心结与灵魂。
起初,梵高立志成为一名传教士,他想要点亮或寻获的是什么样的生命之光呢?黑暗中能升起黎明吗?
最早的奉献,不是艺术,是信仰
一个牧师的儿子,他为了谋事求生,没有时间与金钱到皇家学院学习,而且他的年龄比一般入学的人要稍大一些,他不顾这一点,很想在教会里找一份差事。
我的父亲是荷兰一个村子里的牧师。我十一岁上小学,一直上到十六岁。之后我想选择一种职业,但是不知道选择做什么。由我的一个叔父介绍(他是高比尔公司的股东、艺术商人与版画出版商),我被安插在了他在海牙的商店里。我在那里干了三年。我从那里去伦敦学习英文,两年之后,我离开伦敦,到了巴黎。
由于种种情况的逼迫,我离开了高比尔公司。我在雷姆斯盖特的斯托克斯先生的小学当了两个月的教员,但是因为我的目的是想找一份教会里的工作,我必须追求另外的东西。我没有受过教会工作的训练,我的旅行,我在各个国家的经历,我与各个阶层的人,特别是与信教的以及不信教的穷人与富人,与各种不同职业的人在他们做手工以及上班的时候频繁接触,我能说多种外语的优势或许可以部分地弥补我没有进过专门学校学习的缺陷——我之所以宁愿把自己推荐给你,是因为我天生热爱教会以及与教会有关的每一件事情。这种爱常常会酣睡过去,但到一
定的时候它又会重新苏醒;或许可以说,这是“上帝与人的爱”。①
一八六九年,梵高经过其叔父的介绍到了巴黎的高比尔公司海牙分店当学徒。高比尔是当时欧洲最具规模的艺术经纪公司之一,公司主要从事绘画与艺术品贩卖事务。在给提奥的信中他自述了去高比尔公司的前因后果。在公司,梵高主要负责艺术品的日常管理工作,即做一位艺术经纪人。他的弟弟提奥之后从事的也是艺术经纪人的工作。
这一时期的荷兰艺术品市场深受欧洲潮流的影响,以黄金时代的胜利与辉煌为主题的作品,尤其是伦勃朗·哈尔曼松·凡·莱茵(Rembrandt Harmeriszoon van Rijn)的作品炙手可热。这些流行画作几乎都是营造神话般的场景,塑造一群盛装的骑士。
对梵高而言,艺术经纪人的程式化工作是乏味的。不过这也使得他有契机接触美术绘画,提升鉴赏力与审美趣味。他大量阅读了关于荷兰及各地艺术家、艺术史以及艺术收藏的书籍,他埋首于最新的艺术杂志中,时常去参观莫里斯皇家美术馆(Mauritshuis)。他希望“尽可能多地去博物馆”,觉得“多看些古董画是好事”。
……
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