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妈妈向前冲》:
梦里总是大雾弥漫的冬晨赶去考场的情景:她惊慌失措地赶在开考铃声最后一秒冲进教室,在老师凌厉的眼神中走回座位,拿到卷子那一刻忽然发现,铅笔橡皮尺子统统不见了,展开卷子一看,考题密密麻麻,竟一道也不会。她如坐针毡,六神无主,就在这时,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脑子一片空白。
她从梦中醒来,惊出一身冷汗。
艾茉其实是被自己的手机铃声惊醒的,她揉揉眼睛,低头寻找手机。
同事李冰从对面的格子间探了探头,笑道:“俗话说,人生有四大香:天鹅肉、开江鱼、回笼觉、二房妻。你现在啊,和回笼觉最亲,谁这么不长眼,打扰你的美梦?”
手机仍在包包里不遗余力地响着,艾茉一边翻找一边无奈地打个哈欠,说:“我啊,是和回笼觉亲,可它现在跟我不亲。”
手机找到了,一看,是婆婆打来的。艾茉连忙接起,婆婆语无伦次,声带哭腔,电话这边的艾茉脸色慢慢变了,一瞬间睡意全无。她挂了电话抓起包包,噌地站起来,风风火火往外跑,边跑边冲李冰喊道:“帮我请个假啊,家里有急事。”
作为一个升级为妈妈的女人,什么囫囵觉回笼觉,都不如她的花生米亲。婆婆刚刚在电话里说,早上抱花生米去买菜,回来的路上不小心滑了一跤,孩子没事,自己好像是摔得不轻。
艾茉开着她那辆小小的POLO,在拥挤的车流里杀出一条“血路”,以最快的速度飞奔到了事故现场。
小区附近菜市场前的马路牙子上,正坐在地上哇哇大哭的那个萌娃娃就是艾茉六个月大的女儿花生米,老太太一边痛苦地呻吟一边手足无措地安慰孩子:“不哭不哭,妈妈就来了。”
路人行色匆匆,神情冷漠,偶尔有停下来看两眼的,但世风日下,过去的半个小时里,没有人敢过来扶起老太太。
艾茉冲上去,一把抱起花生米,又急又气地埋怨婆婆:“家里没菜了我下班会买,你没事买什么菜啊?摔哪儿了?”
婆婆摔倒那一瞬间侧了个身,手肘着地,孩子趴在她胸口虽然受了惊吓,可一点儿也没磕碰着,现在却遭媳妇埋怨,她又痛又委屈,两行老泪马上滚下来:“谁想到会摔跤啊?就怕摔到米米,我胳膊肘着地,孩子在我胸口呢!就是出来买买菜遛遛弯儿啊!”
看着婆婆自责痛苦的样子,艾茉语气柔和下来:“我不是着急嘛!摔哪儿了,你觉得怎么样?我扶你一把,咱们去医院。”
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扶了婆婆一把,婆婆稍一挪动,马上吃痛地呻吟起来:“不行不行,疼!腿好像摔断了。”
怀里的花生米不知是被抱得不舒服还是刚才受了惊吓,又大声地哭起来。
怀里的哇哇大哭,地上的痛苦呻吟,艾茉急得手忙脚乱,一筹莫展,不知道先顾哪头。
附近小餐馆的老板娘见老太太有家人来了,这才壮着胆子过来帮艾茉扶人,榜样的力量很强大,很快又有几个好心人来帮忙,大家七手八脚地将老太太扶上了艾茉的车。
孩子依然号啕大哭,在艾茉怀里双脚乱蹬,哭得面红耳赤。艾茉用下巴碰了碰孩子额头,又用自己的额头一贴,顿时慌了,孩子怎么发烧了?暖气刚停,婆婆怕孩子冷总给穿得很厚,现在春寒料峭,刚才在外边哭了这么长时间,一热一冷,肯定是感冒了。
艾茉一下子六神无主,也不忍心埋怨婆婆,只把孩子往婆婆身边一放。婆婆看着艾茉的表情,再摸摸孩子的头,不说话了。
她定定神,握着方向盘,考量着向谁打电话求助比较合适。老公出差在外,自己父母又不在本市,唯一的妹妹艾莉也在外地上学,朋友们都上有老下有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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