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述主人公埃里克·莱因哈特在妻子玛戈罹患癌症这一特殊时期的特殊经历:他异乎寻常地把自己全部的爱给予玛戈,也异乎寻常地给予同样患了癌症的女性玛丽,甚至想着给予酒店年轻的女服务员和在里昂小说论坛上宣读论文的苏格兰作家。这是正常人难以想象的心路历程:他疯狂地与妻子玛戈做爱,毫无节制地与玛丽亲热,难抑想与她做爱的冲动,其实是想保持生命之火熊熊燃烧,他想爱世界上所有生病的女人,所有与死神抗争的女性,帮助她们生存下去。罹患癌症的女性的反应也是常人难以想象的狂热、豁达和富有爱心。二八年初夏,埃里克构思一部小说,聚焦四十多岁的作曲家尼古拉,他的妻子玛蒂尔德也患上了癌症。这是《夫妻的房间》的复本。尼古拉是作家埃里克的投射、夸张和升华,小说人物玛丽的灵感来自现实生活中的玛丽。当尼古拉完成他的交响乐作品时,玛蒂尔德奇迹般地痊愈了。第二年春天,尼古拉在交响乐演奏会前夜,结识了罹患血癌的玛丽,他开始失控地感到来自她的玄奥魅力和难以抗拒的身体诱惑……他因为她活着而感到幸福蔓延自己的全身,强烈渴望她继续活下去的欲望占据着他的头脑……
爱能拯救生命,艺术能创造奇迹。
我再也无法把自己的视线从玛丽身上移开。从她的脸、她的手、她的胸脯、她的头发。从她的嘴唇、她的牙齿。从她的皮肤。从她的微笑。从她的目光上移开,那目光中流露出谨慎的,同意被这样注视的微光。……我想要她。我想要照顾她。想要从此以后她身上什么都不要再发生,再也不要,严格禁止任何事情,再也不要。想要她活下去。想要她活很久,并且漂亮、幸福、被爱着、被渴望着。我爱你,玛丽。我不会放弃你的。你什么事都不会有的。你会活下去。相信我,玛丽,我在这儿,别担心,看着我,你会活下去的。我爱上了她。直到今天我还能够说出当时她是如何穿着的。
玛丽闪耀着,她是饭桌边上唯一一个如此闪耀,释放出这样光芒的人,而那在她身上、眼睛里、在她的存在中、姿态里、在她的面孔上和脸上的表情中闪耀的,就是她活着。
我看得出来她之前病得很重。她的睫毛和头发曾很稀疏,注射到她身体里的大量化学药物所带来的强烈侵蚀将她的皮肤变得平滑而有光泽,就像河边的鹅卵石那样如奶油般光滑,生过病的痕迹几乎被抹掉了,但我仍然能够分辨出来,因为曾在玛戈身上见过它们,我见过它们并且爱它们。是的,爱,我特意用了爱这个动词,因为看到这些改变了我妻子的身体时我完全心碎了,也因为尽管有这些痕迹我还是充满性冲动地爱着她,因为我不想让她感到自己由于它们而被拒绝。甚至,我想要她感到由于它们,在它们的包裹下而被珍爱。在晚餐时,一种性质相似的情感使得我为了能够最大限度地在身体上贴近玛丽而靠近她。我想让她感到自己被我爱着。我们聊着天,我在她的脸上看出了或者认为自己看出了她之前病得很重,我因此而更爱这面庞了,这幸存者的美丽面庞。
一个机灵有趣的棕红发姑娘当时坐在我的对面,我能很敏感地觉察到她的魅力,因此在晚餐开始之前,我对我们很偶然地坐在了彼此的对面感到很开心。还有别的年轻女孩也在场,也许都要比那时的玛丽漂亮,客观上来说她们要更有吸引力,但是玛丽让她们所有人都黯然失色了,其中也包括坐在我对面的那个性感迷人的姑娘,两人之间的对比曾一度让我感觉她整个黯淡了,完全就很普通,空洞而无聊,她不再存在了。
在我的眼中,玛丽是餐桌旁唯一活着的人。别人都不是活着的,别人都是死去的,他们都是死去的因为没有闯过鬼门关,因为没有死里逃生过,因为他们从来都没有从心底里明白活着意味着什么。死而复生让玛丽真正地活着,真真正正活生生的。不是仅仅活着而是活生生的,也就是说在她的生命中活着,而不是在她的生命中死气沉沉,不是在她的生命中半昏半睡,不是在她的生命中漫不经心忘记了生命,就像现实中大多数人那样,那天晚上,在晚餐期间,这体现得再明显不过了。
在这群人中玛丽因为她那很强的存在感而使人敬服,而我好像是唯一一个意识到这点的人。我不是在谈论激动,兴奋,愉快,恰恰相反:她那时是静止的,平静的,安静的,稳重的,几乎是腼腆的,但她表现出一定程度的比其他人更高级的炽热和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感。
我右手边的这个年轻女人是一个精致的珍宝,像一朵花一样脆弱,却奇迹般地存在着,我所体验到的来自她的吸引只不过是我因她活着而感到的蔓延浑身的幸福,还有占据我头脑的让她继续活下去的强烈渴望。
我不想要她死去。我不想要她再次病倒。我正在变得疯狂。这个陌生人的出现为我展示了一种值得注意的情感封锁,这封锁在前一晚还是毋庸置疑的,它是在去年一年的时间里在我的身上堆积起来的,现在它到了近乎疯狂的地步,这是一种我在不知不觉中正渐渐深陷其中的疯狂(我依然忽视着它的存在)我以为自己渴望这个曾病得很重的安杰林的朋友。她可能会死去的想法对于我来说是完全不能容忍的,完全不能容忍,完全不能容忍:我对她的渴望在这种循环往复的拒绝中扎根,而且这渴望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加强。我正在变得疯狂,就在晚餐期间,在我们朋友们面前,在这个年轻女人旁边,但我当时并不知道这一切。想象着玛丽旧疾复发,她痛苦着而后以死亡告终,这触动了我身上无法安慰的某些东西,我才刚刚开始瞥见它神秘而可怕的存在(但我没有能力为其命名,也没有预料到它在我身上会变成什么样子,如果对它的即时翻译做一个概括的话,那就是:我想要和玛丽做爱,但就算是这样的解释都让我觉得不准确)而直到第二天午餐的时候,在里昂高地上,它才爆发,让我陷入深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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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夫妻的房间》叙述主人公埃里克·莱因哈特在妻子玛戈罹患癌症这一特殊时期的特殊经历:他异乎寻常地把自己全部的爱给予玛戈,也异乎寻常地给予同样患了癌症的女性玛丽,甚至想着给予酒店年轻的女服务员和在里昂小说论坛上宣读论文的苏格兰作家。这是正常人难以想象的心路历程:他疯狂地与妻子玛戈做爱,毫无节制地与玛丽亲热,难抑想与她做爱的冲动,其实是想保持生命之火熊熊燃烧,他想爱世界上所有生病的女人,所有与死神抗争的女性,帮助她们生存下去。罹患癌症的女性的反应也是常人难以想象的狂热、豁达和富有爱心。二八年初夏,埃里克构思一部小说,聚焦四十多岁的作曲家尼古拉,他的妻子玛蒂尔德也患上了癌症。这是《夫妻的房间》的复本。尼古拉是作家埃里克的投射、夸张和升华,小说人物玛丽的灵感来自现实生活中的玛丽。当尼古拉完成他的交响乐作品时,玛蒂尔德奇迹般地痊愈了。第二年春天,尼古拉在交响乐演奏会前夜,结识了罹患血癌的玛丽,他开始失控地感到来自她的玄奥魅力和难以抗拒的身体诱惑……他因为她活着而感到幸福蔓延自己的全身,强烈渴望她继续活下去的欲望占据着他的头脑……
爱能拯救生命,艺术能创造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