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文学大家陈映真小说全集大陆首次出版,温馨深沉的人间爱,理想主义者的灵魂哀歌。《夜行货车》是陈映真“华盛顿大楼”系列经典,台北八〇年代的华盛顿大楼,藏着今天你我职场人生的真相,现代都市的命运缩影。上班,是一个大大的骗局。
★无法归乡的年轻人,我们生存的时代之预言。哪一个才是我们今天生存的都市?饱食、奢侈、绚丽、幸福,还是环境的崩坏、人的伤痕、文化的失据?每一个在城市漂泊打拼的上班族,都可以在书中读到自己的故事。
★白先勇、李欧梵、朱天心、戴锦华、赵刚、许知远 诚挚推荐。“陈映真是我的偶像。他既代表知识分子永不停息的批判精神,拒绝与时代潮流妥协;他也充满平民意识,关切小人物的内心与命运。”(许知远)
“上班,是一个大大的骗局。”
《夜行货车》收录陈映真创作于1967-1982年间的6部中短篇小说,包括《夜行货车》《上班族的一日》《云》《万商帝君》及两篇反映越战题材的小说,聚焦两次世界大战后台湾饱食、腐败、奢侈、炫丽、幸福的“后街”,反思环境的崩坏、人的伤痕、文化的失据。透过台北八〇年代“华盛顿大楼”里的故事,讲述经济飞速发展的时代人们被异化的生活、被压抑的梦想、被辱没的尊严、被无声伤害着的心。辞职寻电影梦却被上班格式化的黄静雄,对资本主义文明由信仰到幻灭的青年张维杰,罢工遭压制的女工文秀英,出身贫寒、职场不顺终致精神错乱的跨国公司小职员林德旺……这些“下定决心成功”的上班族、这些无法归乡的年轻人的故事,诉说着我们生存的时代之预言。
《夜行货车》为台湾急剧变化的时代留下毛细管般逼真鲜活的写照,今天读来,如对镜自照般亲切,看到当今时代与我们自己的投影。
上班族的一日(节选)
十年了,他想。十年来,他过着千篇一律的、上下班的生活。到台湾莫理逊以前,他在两家不同公司待过。五年前,他在这宽敞的、华丽的吹着实实在在的冷气的办公室里,找到一张桌子。但是从来也不曾在应该是上班的、星期三的上午,一个人静静地待在家里。对于“上班族”,家毋宁只是一个旅邸罢,他想。十年来,他生命集中的焦点,具创意的心力,都用在办公室里的各项工作上。第一年,他从会计员升高级会计员;第三年,他升信用组主任;同年秋天,他调升表报组主任。
然后,他开始成为野心勃勃的杨伯良的心腹。也就在那时,他开始热心地想望副经理的位置。薪水高、配车子,这都还在其次。黄静雄想望着副经理的椅子,还因为工作会轻闲些。那时他就有时间和心思的余裕继续他在大学时代没有拍完的一部纪录片。
他于是站了起来。他一眼就可以看见靠在客厅右边墙的他的书架上,一排破旧的、关于电影的书。罗塞里尼的专集三本,安德烈·巴桑等人关于费里尼、安东尼奥尼的研究论文集,以至于初级的Young Film Maker。这些全是他在大学时代耽读、并据以做梦的书。在大学的“影响社”里,他是个没有摄影机的拍片迷。他为那些有摄影机的社员写脚本,跟在他们后面谦卑而又热心地提拍摄上的意见,帮他们做剪接,然后从试映室走出来,孤单地踩着破旧的脚踏车回家。就在那些孤单的、几乎绝望地渴想着自己有一架摄影机的贫困的夜归的时光,使他立定要以单车为主题,拍一部纪录影片的志向。他的第一个镜头,是从车把照下去的转动的轮子,和不断地碾过去的道路……
和美娟论及婚娶的时候,他在一家小小的广告公司上班。美娟的家,一定要按照风俗收一点聘礼。他终于鼓足勇气,向师专甫毕业的、很传统地爱恋着他的美娟提起,请女方也以一个十八厘米摄影机作为嫁妆带过来。婚后,直到他进入台湾莫理逊前的贫困的、甜美的两年,他断断续续地拍了大约有五百呎的毛片。
就在昨夜,他才又想起整整搁置了四年许的毛片,和于今已嫌老式的摄影机。
——搁下那么久了。趁着这一段时日,再拍个百来呎。
——从脚踏车的转动的轮子开始,再照后座上的便当盒,然后让骑单车的低等的“上班族”逐渐没入私家轿车、计程车和公车的街道中。然后,镜头调上矗立的、积木似的大厦的森林……
——Bertland,家伙!竟而让他骗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年。
——以后的生活吗?美娟近三四年来存起来的薪水,就是让我闲个一年半载,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上班,几乎没有人知道,上班,是一个大大的骗局。一点点可笑的生活的保障感,折杀多少才人志士啊。
六月里的玫瑰花
贺大哥
夜行货车
上班族的一日
云
万商帝君
为什么要读陈映真?/赵刚
陈映真文学年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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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欧梵(哈佛大学教授)——陈映真是台湾文学史上少数“大师级”的小说家,他的作品早已成为经典,我在美任教时,讲到台湾文学必用他的短篇小说:《将军族》、《我的弟弟康雄》、《夜行货车》、“华盛顿大楼”系列……这些作品都有英文译文,美国学生读来也受感染。
戴锦华(学者、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卡斯特罗、约翰·伯格和陈映真,他们都曾在20世纪,也在我个人生命中占据过特殊的位置,但他们的死对我构成的不是直接的冲击,而是追忆,是我们对那个时代的哀悼回声。他们的离去并非昔日那个大时代的落幕,那个时代在他们离去之前已然落幕了。他们死在自己的时代终结之后,而他们呼唤的未来,尚在远方。
朱天心(作家)——好在我们的时代有陈映真。二十年前和现下读到《云》中文秀英日记,仍不免暗叹:多么地不真实,却又多么动人!
许知远(作家、单向空间创始人)——陈映真是我的偶像。他既代表知识分子永不停息的批判精神,拒绝与时代潮流妥协;他也充满平民意识,关切小人物的内心与命运。
马家辉(作家)——陈映真的小说鼓舞了我这一代人,包括同辈的很多年轻人。
赵刚(学者)——回顾战后以来台湾的文学界,陈映真占据了一个非常重要且独特的位置,他意向明确且执着向前地将文学创作持续不断地置放于大的历史脉络之下,疼痛地碰撞着时代的大问题,不懈地求索文学与历史之间深刻的内在关系。在一种特定于第三世界语境下的“思想”意义之下,文学家陈映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思想者,提供了一个人道的、平等的、正义的、民众的、解放的,与第三世界的“左眼”。真诚,是陈映真文学之所以能感动那么多人的重要缘故。
陈光兴(学者)——陈映真思想与文学大的贡献就是对于二次战后第三世界精神状况的揣摩、描写、建构、解析、反思、批判、心痛、寄望与幻灭后面的持续坚持。
孙歌(学者)——文学作品的功能,是给一个历史时代的氛围塑型。陈映真在利用文学的方式,为这个社会的心态、感觉和精神“塑型”。
童伟格(作家)——比起他早先的小说,我更加敬重的,是他在八〇年代,那些潜藏完备而独特的“脱稿演出”的作品。例如《云》,陈映真突然极不具“历史必然性”地、极其唯心而感伤地让工人阶级的抗争,凝驻在鱿鱼撕扯自己衣服的举动中、兀自削弱在一片静静的帽海里;又例如《赵南栋》中的“赵庆云”一节。深层批判了“现代主义在台湾”的陈映真,在此流利地示范了现代主义的主题过渡与时空压缩,我于今读来,仍深受启发。也许逾越了,但我仍不免猜想,这类的“脱稿演出”复杂地揉化了陈映真以一己之力独自的探索、矛盾,对暂时出路的敢于梦想与推测。我敬重这样的作者,因为比起把小说写得美善、无缝无角、更便于让人以单一批评法穿拆,他们有更切身、更如实的试炼。
张铁志(作家、乐评人)——高中时期,一个炎热的夏日午后,跷课的我背着书包,坐在植物园中看着一本小说,陈映真的《夜行货车》。小说中描写的世界于我是陌生的。然而,半知半解地看完后,我在那个兀自照耀的太阳下,在美丽的荷花池前,几乎出了一身冷汗。那是我随身听中的西洋摇滚乐完全不能带给我的震撼。我开始一窥生活背后的庞大权力结构。某一程度上,我现在的核心关怀,如音乐或其他文化形式与社会运动的联结,或者对于转型正义的追求,都离不开陈映真的巨大身影。
徐锦成(作家)——当然,我也是映真先生文学的爱好者。他的小说不多,我反复看过几遍。在我的理解,映真先生的文学,就像他所创办的《人间》杂志一样,是关怀他人的、从弱小者的眼光看世界、为受侮辱与受损害的人说话的。他的小说之所以魅力独具,是因为里头充满“人间性”……我们那一代人,的确有许多人深受《人间》杂志感动、教养及启蒙。《人间》杂志存在的那四年,是台湾社会充满相信、希望与爱的四年。它的停刊,使台湾少了一股向上提升的力量。而映真先生的小说写得少,更是台湾小说界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