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匠心(书法卷·民间艺术卷)/岭南文艺百家丛书》:
创作之路
很多人知道秦号生,是因为他的书法。秦号生从事书法艺术创作70余年,遍涉历代名家碑帖,融百家成一体,书风刚劲雄伟且流丽婉秀,笔势在点画之间气脉相通,作品充满神采,达至意境之美,正是“妙笔生花,毫端蕴秀”,在当代书坛独树一帜,成为岭南秦派书法创始人、影响深远的岭南名家。他不但擅长书法篆刻,更精通诗词,人称诗、书、印三绝。
出身:传奇的求学生涯
1900年1月28日,秦号生出生于广东惠州惠城区桥西姚屋巷。小时候因家穷上不了学堂,但自幼聪慧。伯父喜爱他,便让他跟自己的儿子读私塾。秦号生很小就立下了远大的志向,一心想通过科举考试进入仕途,实现大济苍生的理想。他十分用功地练字,买不起纸便利用旧当票练字。12岁时,已练就一手好字,又因读私塾,熟悉许多古诗词和楹联,近邻亲友和当铺顾客常请他写春联,被誉为“神童”。
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秦号生16岁就到当铺做学徒,白天工作晚上自学,每天学习到深夜。他研习书法,不拘一家,见碑临碑、见帖临帖,遍临历代各家碑帖,广习各种书体,尤其以小楷见长。年幼的他没有想当书法家,只是自幼就喜爱书法,见到好看的字就禁不住想学,有时经过一些店铺,看到挂着的书法,常常驻足观赏,往往看得非常入迷,总是等到店家询问要买什么东西时才醒悟过来。
秦号生做学徒一做就是8年,其实当铺商只是把秦号生作为“公关”的工具。秦号生由于家贫买不起纸,每逢年关,当铺就推荐他给一些纸铺书写春联。他为人写春联,每年在三千对以上,没有分文报酬,但考虑到正好利用他们的纸笔墨练习书法,却也乐于为之。
当时,惠州开有“宏汉学会”,为文人交流国学之所,常以经、史、子、集四部为题材,由翰林进士命题点评,入选者依次有奖。古谚云“初生之犊不怕虎”,秦号生也拿题作诗投卷。当时的点评师是梁鼎芬、李绮青等名士,秦号生的诗作所得的评语是:“间有佳句,不懂诗式。”能被名流评为“间有佳句”,秦号生感到十分高兴,这表明他具有诗才。但“不懂诗式”,也令他苦恼万分。时当铺东家廖燕翔乃举人出身,精于诗律。他便拜廖为师。但廖不善施教,只是教秦号生念“平平仄仄”,秦号生左记右记也记不住。廖便作一首诗给他看,他仍不知平仄如何安排。廖干脆叫他熟读《唐诗三百首》,秦号生日读夜诵,熟读之余,便从中抽出律诗80首、绝句20首,分别排列在一起,取其平仄字之位置而弃其文,细加分析,得出作诗无非两个规律,一是平起,一是仄起。所谓平起仄起,是以起句的第二个字为据,他按此格式作诗一首给廖先生看。廖说作得好并问如何学来的,他告其原委,廖便称赞道:“号生很聪明。”自此,秦号生乃知作诗最重要的是平仄,其次是粘连等“诗式”,随着不断历练,终于逐渐熟练地掌握了诗词的各种规则。秦号生非常好学上进,还拜黄缉庭、林农菊等名儒为师。渐渐地,便开始与人唱酬,经过长期历练,诗艺日臻成熟。现存他最早的诗作是《孔明灯》:“丹心一点冲霄汉,欲坠旋高力未孱。云路扶摇频下顾,余光犹得照人间。”此诗作于1917年,时年17岁,赴省城广州报考电报生落选回家夜观孔明灯时有感而作,令人赞叹。
秦号生有非常深厚的国学造诣,除学诗、书之外,还深谙粤剧,并雅好音律,且歌且行。秦号生的伯父善吹箫,他曾向伯父求教,伯父不愿教他。因秦号生少年肥胖,十指如小萝卜,伯父认为他不是吹箫的料,但耐不住他苦缠,便给了他一支即将报废的箫说:“如果能吹准七音就教你。”秦号生晨昏苦练,同住的当铺伙计又怪“噪音”烦人,他便躲在被窝里练习。一周之后,伯父遵守诺言开始教他吹箫。从此,他箫不离身,常常以吹箫自娱。
当学徒的8年,是秦号生刻苦自学的8年,也是最艰苦的8年,凭借这基础,他随后到机关、学校当过职员、秘书和教师。北伐战争期间,秦号生被驻惠州的国民革命军委任文书,后又到湛江盐务局当文书。1929年,他应聘到广州市立七十小学任六年级国文教师。1933年,进入中山大学法学院当助教。1938年10月,广州沦陷,秦号生偕家人移居粤北曲江,参加第四战区动员委员会工作,从事抗日宣传活动。1940年,他出任广东省建设厅厅长秘书,为交际应酬的笔手,时任民国教育部长朱家骅找他代书一幅字给蒋介石贺六十大寿,蒋介石非常欣赏,闻说是秦号生写的字,还发邀清信要他到身边做事,秦号生婉言谢绝。
抗战胜利后,秦号生随建设厅迁返广州,继续负责厅内文书工作。广州临解放时,许多人逃往台湾,但他看透了国民党政府的腐败,毅然留下来与家人一起迎接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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