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以张元济先生于1910年的环游之旅为基点,整理搜集相关资料汇编而成。全书内容丰富、资料详实、注释详尽,以在《东方杂志》和《少年》杂志上发表的《环游谈荟》和《环球归来之一夕谈》为始,又详细整理了张元济先生为期十个月的环球之旅中与商务印书馆中众多重要人物的书信往来及游历各国时的访问报道,以及张元济家人对此次游历的回忆和相关研究文章等。文中涉及的历史资料为作者精心收集,由于年代久远,部分内容找到的难度非常大,因此十分具有收藏价值。
我国出洋的苦工
我经过福建省口岸厦门的时节,见有一千多名中国的穷苦人也来搭船,说是到新嘉坡去的。上船时,英国的领事官也在码头上,查问他们是否愿往, 人人齐声应道是情愿的。但据我看来,这班人既不是商,也不是工,恐怕竟是被人卖做猪仔去的。(记者按:什么叫猪仔呢?是中国人被拐到外国去,充当极苦的苦工,不以人类相待,竟是当作个小猪看待。广东土话,称这种人为猪仔。看了这个道路,永远不得生还了。)问船主,船主不肯实说;问管机器的,他道恐怕不免,但是无法可救。后来我到舱里去亲问他们,设法挽回。他们说的,多是福建话,我又不懂。更用笔写给他们看,似乎有人在旁边监察,大约是不许他们把实情告诉的意是。我只得罢休了。
到了新嘉坡,逢见一个本国人。他道,此等猪仔一年中也不知好多,大家见惯了,倒也不以为奇了。广东人开设猪仔馆的,多在广东。厦门、香港等处亦有他的经理人。他去诱拐人家时,把到外国去营生的事说得如何美满。乡下人谋生不易,见识也短,被他说动了心,自然一心一意跟他走了。及至到了做工地方,眼看得种种苦处,所见的远不如所闻的,心上懊悔,要想赶回来。照猪仔馆的规 矩,如要半途退回,须还他盘川银十六圆。他来是一个光身,能交得出这笔钱么?只好忍气吞声,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了,后来总是死了完结。家中父母、妻子还盼望他寄钱转来,怎知他早做了他乡之鬼!你道可惨不可惨啊?
伦敦的中国古书
我在伦敦居住最久,可记的事也不少。最刺心的,是我们一千多年前的古书竟陈设在伦敦的博物院中。
两年以前,我们国里哄传有个法国人,在甘肃敦煌县石洞之中得了许多古书去(洞中古书还是宋朝西夏时候避难之人藏在洞中的,一向没人知道。光绪二十七年被人发现。中国人得的很少,十之八九却被外国人得了去。),没有知道被英国人得的也不少。原来法人伯希和没有到敦煌以前,先有英国人名叫史泰音的,在我西北诸省游历多年,略略懂些中国的言语文字,常在新疆一带游历。中国古物埋在沙中的,都被他得了。敦煌石洞里的东西是他先访着了,如今陈设在伦敦最大的博物院中。我去看过,汉朝人写的木简,唐朝人写的、刻的书画,都不少。你道可贵不可贵呢?还见汉朝西域国王所盖的泥封木印,还有汉朝人用的木尺,都是史泰音在新疆得到的。
张元济环球之旅的新史料
张元济先生 1910 年至 1911 年期间的环球之旅,是他一生中的重大事件之一,对他“喜新厌旧”“与时俱进”思想的形成产生过重大影响。由于时代较远,史料散失,当年张元济在欧美各国考察的具体情况知之甚少。他回国后在《东方杂志》上发表的《环游谈荟》,是件未完成之作,只记述到抵达伦敦就戛然而止。笔者参加编著的 1991 年版《张元济年谱长编》,利用了一些张元济书札中的材料,但是这些材料较为零碎,一年有余的考察经历仍有不少“空白点”。
近年以来,笔者先后查到两篇当时报刊上发表的张元济先生关于此次环球之旅的谈话记录稿,记录详尽,细节丰富,足可补《环游谈荟》未竟之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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