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学经典释读:广解大学·中庸》:
“在止于至善”,是说大学之道,对己则应明白自己的“明德”,“对人则应亲民”。人能做到这两方面,便算做到最善的境界了。止,就是做到的意思。至善,就是最善。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知止”就是知道最善的境界,也可说是最善的观念。“定”,一定的志向。“静”,心不妄动的意思。“安”,就是到处安稳。“虑”,就是思虑周到。“得”,得到最善的境界。全段意思,就是一个人如果能够“晓得最善的境界,才有一定的意志;意志一定,心就不会妄动了。心不妄动,不论到什么地方,都能感到安稳;到处安稳,而后思虑自然周到;思虑处处能周到,做人才能做到最善的境界”。
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本末”如一株树,根为本,叶为末,比喻或缓或急。“终始”就是做事情的开端和末了,比喻做事的先后。就是说一个人对各物各事,如能计算其或缓或急,急的先做,缓的后做,根本的先做,标末的后做,那么和做人的道理,也相去不远了。这是“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一段的意思。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儒家学说,凡百事情主张由近及远,由卑而高,最为切实妥当,这节就是推说这个道理的。
要想使天下的人明白自己的“明德”,必须先把自己的国家治好;如自己的国还不能治,怎能使天下的人都服从呢?所以他说“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说要治理国家,又必须先把自己的家法整齐好。要家法整齐好,叫家里的人都看自己的样子,听自己的命令,必须使自己的行为,可做人家的模范,而后一家的人才能信服,所以说“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大凡一个人以心为主宰,要修身,必须使心无邪念,要心无邪念,必须把心意诚诚实实地用在“正”字上面,所以说“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但人怎么才能诚意呢?第一要知道事物的缓急先后,知道事物的缓急先后,就是“先致其知”的意思。如果缓急先后不能明白,又怎能应付万事万物呢?因为事物无穷,而人只有一个,以一个人去应付万事万物,自然非致知不可了。至于怎样才能“致知”?他说:“致知在格物。”说到这里,“格物”二字却有许多的解释了。现在且就朱王两说说明之。
朱子《大学章句》说:“格,至也。物,犹事也。穷至事物之理,欲其极处无不到也。”又说:“物格者,物理之极处无不到也。”是要穷尽事物之理,无不知晓之意。王阳明早年读了这几句,就拿起一片竹头,细细地格起来,后来竟格不出所以然,而致于生病了。有一天,他却恍然大悟,把朱子的解说推翻,以为物即吾心。只要吾心“存天理,去人欲”,即是格物。又引以“格君心之非”的“格”为证,并以此相号召。而流弊所至,学者束书不观,以为只要凭吾之心,即可应付万物万理,于是满街都是圣人了。但照朱子“穷至事物之理”的解释,也有做不到的地方,一个人哪能把万事万物之理,一一都格过去呢?我以为所谓“格物”,在于知事物的生性,事物的生性虽不一,而其受命于自然界以生总是一样的。一个人不论成己成物,只要能顺人之性,顺物之性,自然无不可通行了。但于此也有不能都顺的难处,于是又当计算轻重缓急,重的急的先做,轻的缓的后做,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即使牺牲轻的缓的,以成全大多数人的利益,也是常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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