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快乐是有节制的,不合时宜的享乐会产生厌恶
享乐要节制。节制会让快乐加倍,会让享乐加强。——德谟克利特
德谟克利特知识渊博,经常有各地的人向他请教生活中遇到的问题。
有一次,一位年轻人问他:“什么是快乐?”
德谟克利特说:“快乐与不适,构成了你应该做和不应该做的事的标准,也决定了有利和有害之间的界限。”
年轻人追问:“那是不是吃得好、穿得好,就是快乐?”
德谟克利特语重心长地说:“这是快乐的一种形式,但对于只沉溺于口腹之欲,在吃喝与情爱方面过度的人,快乐是转瞬即逝的。唯有他们在吃着、喝着的时候,才是快乐的,除了这种转瞬即逝的快乐,再没什么好的东西,因为他们总会感觉到有需求尚未满足。所以,我们要拒绝一切无益的快乐。”
年轻人不解,询问:“那么,我们是否该尽情享乐呢?”
“不!享乐要节制。节制会让快乐加倍,会让享乐加强。没有节制的欲望是儿童的事,不是一个成年人的事,不合时宜的享乐会产生厌恶。”
德谟克利特看了看年轻人,又继续说道:“通过享乐上的节制,以及生活的宁静,才能够获得快乐。我们要定心于那些可能的东西,满足于力所能及的事物,多看看那些生活贫苦的人,想一想他们的痛苦,这样你所能支配的财富就会显得很大,且不会再因为想要多一些而给自己的灵魂带来伤害。
我们要去追求自己所有的,经常跟那些更不幸的人去比一比。如果你接受了这一原则,你就能生活得更愉快,并驱除生活中的那些恶——嫉妒、仇恨、
怨毒。”
年轻人听后,发现德谟克利特并没有提到财富,故而感到奇怪,于是追问:“难道拥有财富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吗?”
德谟克利特回答说:“给人幸福的不是身体上的好处,也不是财富,而是正直与谨慎。一个人如果太缺乏财富,那么拥有财富会让他感到快乐。然而,一个明智的人,不应该为自己没有得到东西发愁,而应该享受他拥有的东西。如果对一种特定的对象欲望过于强烈,就会让灵魂变得盲目,看不到其他的事物,对于财富的欲望也是如此。”
年轻人又问:“那我们应该追求美吗?”
“是的,大的快乐源自对美的瞻仰,追求美而又不亵渎美,这种爱是正当的。然而,如果身体的美,不与聪明相结合,那就是一种动物性的美。打开内心,看到的是各种各样的情欲。人应该每天怀着新的思想,追求知识,这样才能避免许多不快乐。对别人所有的东西,不要心存嫉妒,嫉妒是自寻烦恼,是自己的敌人。”德谟克利特说。
“你是对的。”说完,年轻人快乐地离去。
&&过简单俭朴的生活,心灵才能得到自由
太阳也光顾污秽之地,但并没有因此而被玷污。——第欧根尼
公元前323年的某一天,亚历山大大帝在巴比伦去世,享年33岁;就在这一天,哲学家第欧根尼在科林斯寿终正寝,享年90岁。他们两个是当时希腊最有名的人,一个战功赫赫,是世界的征服者,被万众称之为神;一个是靠乞讨为生的穷哲学家,被市民称之为狗。即便身份悬殊,可他们之间似乎总有着一些微妙的关联。
当年亚历山大巡游某地时,正碰见躺着晒太阳的第欧根尼。亚历山大大帝走上前去自我介绍,说:“我是大帝亚历山大。”第欧根尼依然躺着,回应了一句:“我是狗儿第欧根尼。”亚历山大又问:“我能为您做点什么吗?”第欧根尼说:“有的,就是——不要挡住我的阳光。”亚历山大大帝听后,感慨地说:“如果我不是亚历山大,我愿意做第欧根尼。”
据说,第欧根尼住在一个木桶里,他所有的财产就是一个木桶、一件斗篷、一根棍子和一个面包袋。他躺在光溜溜的地上,赤着脚,胡子拉碴,半裸着身子,俨然一副乞丐或疯子的模样。他没有工作,无家可归,偶尔会向路人讨个面包或几颗橄榄,然后蹲在地上吃,再用手捧点泉水喝下去。
第欧根尼流浪街头,并非因为他出身贫寒。事实上,第欧根尼的父亲是辛诺普城邦的一个银行家,只不过他在替父亲管理银行时铸造伪币,致使父亲入狱而死,自己也被驱赶到了城邦之外。离开了辛诺普后,他去了很多地方,后来认识了苏格拉底的学生安提斯泰尼,并拜他为师。
安提斯泰尼崇尚简单的生活,最终将其发展成了一种人生哲学——犬儒哲学。之所以被称为“犬儒”,是因为当时奉行犬儒主义的哲学家们,言行举止甚至生活方式跟狗的某些特征很相似,旁若无人,放浪形骸,却忠诚可靠、敌我分明、敢咬敢斗,所以人们就把这些人称之为“犬儒”,意思是“像狗一样的人”。
犬儒派认为:人的苦痛有两种,一种源于物质,一种源于精神。精神上的幸福快乐才是真正的快乐满足,人应当摆脱世俗的利益去追求唯一值得拥有的善。
尽管犬儒哲学是由安提斯泰尼提出的,但他的名声最终还是被弟子第欧根尼盖过了。第欧根尼拒绝接受一切的习俗,他有一句名言:“重估一切现存价值。”他认为,文明的主要价值,比如高贵的门第、显赫的声誉,全都是罪恶的装饰品,“自然”其实比“文明”更加真确,所以应当返回自然、遵从自然,过简单俭朴的生活。唯有这样,心灵才能得到自由。
出于这样的哲学观点,他对一切崇尚文明的观点都做了无情的批判和讽刺。他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决心理直气壮地像狗一样活下去。他立志揭穿世间的一切伪善,追求真正的德行,从物欲中解脱出来,获得心灵的自由。
&&&外物只是幸福的必要条件,自给自足才是充分条件
真正的美德不可没有实用的智慧,而实用的智慧也不可没有美德。——亚里士多德
亚里士多德十分关注人生幸福的问题。在他看来,幸福是一切选择所趋向的最高目的的完满实现,他将幸福规定为“至善”,强调幸福是符合德性的现实活动。
亚里士多德将善分为三类:外在的善,身体的善,灵魂的善。相比前两者,灵魂的善是最高的善,是主要的善。在他看来,外在的善并不是幸福,尽管幸福需要它来作为补充。真正的幸福在于灵魂的善,内在的善,是合乎理性的现实活动。就这一点来说,亚里士多德将幸福和感官快乐等痛的快乐论观点区别开来,使得他的思想学说具有了德性论的特点。
关于幸福与快乐的关系,亚里士多德认为:外在的物质只是幸福生活的必要条件,心灵的安宁与自足才是充分条件。快乐,是要发挥理智德性,赶走灵魂的痛苦,让灵魂安宁、平和、不受侵扰,用理性找到本性上令人愉悦的东西,发自内心的快乐,才可以称之为幸福。
幸福是符合德性的现实活动,这一点可以从两方面来理解:其一,幸福与德性息息相关。一个人生活得幸福与否,要看他在生活中的行为是否合乎德性。德性是善,只有善的生活才是幸福的生活。其二,幸福是通过活动实现的,德性不能停留在对德性的认知上,而是要在行动中体现出德性。他说:“我们做公正的事情才能成为公正的,进行节制才能成为节制的,表现勇敢才能成为勇敢的。”同时,这种活动不是偶然而为之的,“在一生中都须合乎德性,一只燕子造不成春天或一个白昼,一天或短时间的德性,不能给人带来至福或幸福。”
亚里士多德的德性幸福论,不仅仅停留在个人的安身立命和幸福上,还探究了治国和国家幸福的问题。在他看来,伦理与政治紧密相关,政治学研究的是国家的善,伦理学研究的是个人的善,当所有的公民都具备了善的品德,那么国家才能成为最好的。
尽管古希腊和亚里士多德的幸福观有其不可避免的时代的阶级的局限性,毕竟它们都是奴隶制时代的产物,但这并不影响我们对其合理性因素的吸纳。即便在今天看来,亚里士多德的德性幸福论依然有借鉴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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