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着你,天边去,地角也去:徐志摩与陆小曼/民国经典情侣系列》:
这天,徐志摩的表兄沈叔薇来了。他二人是杭州府中学的同学,相处得十分亲密。一见面就打趣道:“听说新娘子是上过新式学堂的新女性呢。”
徐志摩撇撇嘴:“什么新女性!一个乡下土包子!僵硬呆板,实在是无趣得紧。”
“我可是听说,新娘子贤淑稳重,秀外慧中。是识大体的大家闺秀。你可要知足。”
徐志摩却叹道:“此等婚姻,不过是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罢了。”见沈叔薇不以为然,又念书似的,“你也读过杜牧的诗,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沈叔薇笑道:“诗人写诗总是夸张浪漫的。你竟这样痴迷。”
徐志摩神往着:“诗里的女孩儿才是人间极致的红颜,才值得人们毕生追求。人生伴侣,必须自己亲自追求得来,怎可由他人撮合!”
沈叔薇惊讶道:“好新鲜的论调!这可不是他人撮合,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徐志摩又悄声道:“表兄,我想去美国留学。”
青年徐志摩,单薄的身材,顶着一颗大脑袋。白净清秀的面孔,挺直的大鼻子,下巴显得有点长。眼镜片后的眼睛,清澈、灵动,脑子里似有一堆稀奇古怪的念头,时刻就要施展出来。
沈叔薇对他的奇思妙想一点儿也不奇怪。只觉得他不像是娶了亲的男人,倒像个天真烂漫爱做梦的大孩子。
1918年,徐志摩在北京大学读法科,他一面选修喜欢的功课,一面准备去美国留学的诸多事宜。
6月的一天,黄昏,天气有些闷热。徐志摩正要出门,忽见张幼仪的二哥张君劢推院门进来,不禁喜道:“二哥来了!我正有事相求呢!”
张君劢笑道:“我不来你也不去看我。我一来,你便有事相求。”
徐志摩笑着忙向屋里请。
张君劢抹了把额头上的汗,顺手拿起桌上的折扇:“今儿有些闷热,要下雨的样子。”
徐志摩端来凉茶。
张君劢喝了茶,问:“找我何事?留学的事办妥了?你不打算回去看看幼仪与孩子?”
徐志摩两眼闪着兴奋的光:“是呀!儿子出生三个月了,我们父子还未见面呢!留学诸事,由汪精卫、朱骝先与刘叔和他们办理。想来快办好了。”
张君劢探究地看着他:“那你找我何事?”
徐志摩迎着他的目光:“我想拜梁启超先生为师。”
张君劢喜道:“好啊!梁先生是中国第一流的大学者。也不知有多青年学子想拜在他门下。”又恍然,“噢!你是想让我给你引荐?”
“二哥与梁先生亦师亦友。有你,我何必舍近求远。”
张君劢收了折扇,敲敲桌子:“明天就去!”
“自然是越快越好!叫上福叔罢。”见张君劢疑惑,徐志摩笑道,“我姑父的堂弟蒋百里,小名福。我称作福叔。”
“蒋百里呀!”张君劢笑道,“他可是梁先生的得意门生。这个举荐人你算是找着了。
梁启超,字卓如,一字任甫,号任公。1898年6月与康有为领导的”维新变法“失败后,东渡日本。1912年10月从日本回国,组建了民主党。后又与共和党、统一党合并成进步党,成为民国初期唯一能与国民党对抗的大党。
随着时局的改变,梁启超转而从事文化教育和学术研究。主张发扬光大传统文化,用东方文明拯救世界。他擅长用浅显流畅的文字阐述重大的时事问题和深刻的道理。文章感情真挚,强烈地感染着一代青年。
第二天,张君劢、蒋百里携徐志摩来到梁启超府上。
梁启超中等身材,阔面方口。饱满的额头下,一双浓眉大眼,睿智中透出几许刚毅,几许威严。
徐志摩这样一个无拘无束、活泼好动的人,在他面前竟显得手足无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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