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权纠纷视角下的资源型农村政治生态研究:一个典型村庄的调查与思考》:
劳动力资源多。SD村位于贫困闭塞的吕梁山区,与外界的信息物质交流较为有限,他们一直固守传统多子多福多寿的文化传统,具有强烈的生育男孩偏好,在村里的白姓、孙姓、康姓等大家族为壮大本族的力量,族中年龄大、辈分高的“长老”积极鼓励晚辈早生多生。在人民公社时期,为保持村民劳动权利而导致农业“过密化”现象,“不容忍部分人失业,哪怕这意味着对其他劳动力更有效的使用①,大量劳动力”窝工“在较为有限的土地上,改革开放以来虽然从土地上”解放“了这些劳动力,但是信息的闭塞和眼界的狭窄使SD村的年轻人既缺乏到外面闯天下的勇气和决心,也缺少外出打工经商的渠道和门路。由于家长目光的短浅以及家庭本身的贫困,村民们并不真正懂得知识改变命运的道理,也缺乏足够的经济实力送孩子读高中、考大学从而彻底脱离村庄。长期形成的人口压力只能依靠干旱贫瘠的土地,村民生活水平越来越差,村庄也越来越贫穷落后。
村庄的红色传统。SD村位于黄河东岸X县,这里是当年八路军东征的重要战场之一,也是阎锡山发动”晋西事变“的主战场之一。一些老人认为:“X县是新中国解放的第一县,早在1938年就建立了革命根据地,建立了人民政府。”②当地人民在长期的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积极拥军拥前,贺龙领导的一二零师总部就位于该县。因此,省市新任的主要党政领导一般都要到当地的蔡家崖革命纪念馆参观学习,缅怀革命先烈的丰功伟绩。长期的革命传统使当地群众对党和政府认同度高,SD村的BYC从人民公社时期长期担任村支书,早年当过兵,有一定的文化水平,在本家族中也是能人,辈分高,在村里和家族中都有很高威望。
村庄办矿的物质基础。由于SD村在人民公社时期干部有权威,大队对上级的要求严格执行,在20世纪60年代前后建设了集体食堂和养猪场,农业学大寨时期开山填沟建集体粮食打场、晒场,虽然这些公共实施并未产生预期的效果,并且很快就因为国家经济形势的恶化和政策调整而废置,成为被村民遗忘和遗弃的角落。集体废弃的窑洞、养猪场和晒场等在分田到户后进一步破败,在村庄的生产生活中实际作用微乎其微,“最多也就是一些村民堆放杂物和孩子们在那里躲猫猫”。但是,在国家鼓励乡村开办煤矿后,废弃窑洞、食堂和养猪场的砖石就成为修建煤矿井筒壁的上好材料,而集体晒场就成了储煤运煤的枢纽。
村民脱贫致富的强烈愿望。推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后,获得生产经营自主权的农民,在“交足国家的、留足集体的,剩下的全是自己的”分配政策的激励下,开始重新考虑和规划自己家庭的生产生活。国家改革开放的春风也吹到SD村,随着收音机、电视机等电器进入个别较为富裕的村民家庭,村民们对外部世界的新变化,沿海城市的新发展和新生活逐渐有所了解,开始认识到当地与外界的巨大差距,自身只能勉强解决温饱的现状与外面“楼上楼下,电视电话”的生活水平相比也感到了困惑与压力。此外,SD村作为革命老区,有两位在解放战争期间进入部队的“老革命”,他们在解放后留在了大城市工作,老革命的子孙偶尔在春节期间回村看望亲戚,祭扫祖先的墓地,他们的言谈举止、待人接物以及在衣食住行等方面表现出来的“现代性”,特别是随身携带的新型电子产品,在村庄和村民中形成了直接而强烈的冲击。作为土地产出极为有限的偏远山区、既不具备便利的交通,更不具备发展商业的区位优势,对SD村而言,似乎村庄下面的优质煤就是改变他们生活现状的唯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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