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与解释:马克思<给维·伊·查苏利奇的复信>为何四易其稿》:
二、第三稿草稿在分析“从自耕到集体耕作”问题时突然中断,我们推测认为,正是在这个问题的分析上马克思遇到了困难。这一困难不仅使他改变了将第三稿作为正式回信的想法,改变了《查信》文本最终的形态,同时也促使他的许多观点和态度发生了巨大转变。
应当说,三稿一开始的分析还是比较顺利的:马克思首先说明《资本论》的分析不适用于俄国情况,然后对公社趋向解体的观点的论据做反驳,最后对俄国具体情况因素做分析,对可能的发展做判断。对于前两部分内容,行文流畅、问题表述清晰。而对于俄国具体情况的分析,马克思也表达了与前两稿相似的观点,即基本肯定俄国公社保存和发展。但是到了最后“由社员自耕向集体耕种过渡”这一问题上,手稿突然中断了。当然关于中断原因,我们不得而知,也许是因为某种客观原因。但是,马克思在这个问题的分析上遇到困难而导致中断,这样的推测也具有合理性。而且,我们看到第四稿开头和第三稿开头处表述上的巨大差异——从认为可以“很荣幸地”给出相当的回复到“很遗憾”地表示无法给出恰当的回复——表明他在写作第三稿之后观点和态度上的巨大转变。由此可见,问题并没有像马克思最初预想的那样得到妥善解决,原先规划的回信或者基本结论至少在他本人那里受到了论证或者分析上的挑战。关于这一点我们在第五章还会继续讨论。
第四,除了第一个问题,马克思的观点表述在几稿中存在变化,尤其是初稿和正式复信之间差异较大。具体来看:
(1)《资本论》中关于资本主义起源的分析不适用俄国。这一观点在每一稿都有所涉及,马克思的看法及表述自始至终没有变化,保持一致。
(2)反驳俄国公社必然解体的论点。
这一论证在前三稿中都有较为详细的分析,但在第四稿和正式稿中却没有说明。在反驳中,马克思提出如下分析作为论据:a.理论上分析了农村公社与较古公社的特征,提出农村公社固有二重性的观点,并指出正是这种二重性决定了其“两种结局都是可能的”“一切都取决于它所处的历史环境”;b.在历史运动中,西欧公社随时代解体,并不代表所有农村公社都要遵循西欧道路;c.古代公社具有天然生命力,原始公社解体情况与当时俄国历史环境没有相似之处。、马克思通过这样的论证来反驳那些认为俄国公社必然解体的观点。
但在第四稿和正式稿中,这方面的论证没有再涉及,只是使用了这样的话,“在《资本论》中所作的分析,既没有提供任何肯定俄国农村公社有生命力的论据,也没有提供否定农村公社有生命力的东西”。
(3)公社可以成为俄国社会新生支点的观点。
这一观点及论证在前三稿中都有明确和详细的论述,前三稿中一些理由和因素被多次强调:俄国土地公有制(全国范围内的公有制);当时俄国独一无二的历史环境(与资本主义生产同时存在,可以吸收资本主义生产的积极成果);俄国自身条件(不是孤立存在、非殖民地、天然地势、农民惯于劳动组合等);以及对当时资本主义危机的判断(资本主义制度正经历危机)。在讨论和分析了这些因素之后,在前三稿中,马克思都给出了明确的观点。比如“俄国可以不通过资本主义制度的卡夫丁峡谷”“它能够成为现代社会所趋向的那种经济制度的直接出发点,不必自杀就可以获得新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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