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12月26日(农历十一月十八日),海口、龙田、高山三镇的林靖部队互相调防。李升营部调防海口,凌志雄营部调防龙田,郑翼冲营部调防高山。民变的策划者获悉,立即决定趁换防兵对新营地不熟悉的机会,分头同时举事。傍晚,各乡以参加“破刀水”的敢死队为骨干,以“除一人,救万民,消灭林靖匪部”为口号,组织本村丁壮,手持刀、枪、叉、棒,整合队伍到指定地点集中,集中的队伍达数千人。除了敢死队统一调配以外,靠近龙田的各乡队伍,负责进攻龙田;靠近高山的各乡队伍,负责进攻高山。
进攻龙田的主要有港头、江镜、东营等乡及其附近各村的队伍,下桥(嘉儒)、三山也有一部分参加进攻龙田。其中三山、下桥、港头、东营的队伍集中在前林村“保林寺”,江镜地区的队伍集中在“积仓宫”。然后,同时到江镜“院后埔”会合,分为4队,冒着蒙蒙细雨,于当晚11时左右开抵龙田,约定各队联络暗号如下:打何厝祠队为31号,打登龙门队为32号,打张厝祠队为33号,打方厝祠、文昌阁队为34号。战斗打响,进攻方厝祠时塘沁村陈福官冲锋在前,在“薯栽衙”至大街转弯处中弹牺牲。林靖所部以为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边打边说:“该死福清哥,又唤我发财!”岂知暴动民众前仆后继,像潮水一样涌至,锐不可当。登龙门敌兵死伤逾半,余者退人何厝祠拒守。天亮后,民众越集越多,敌兵力不支,转移到方厝祠,企图顽抗,最后又缩到文昌阁,固守待援。延至午后,外援不至,成了瓮中之鳖。
双方僵持至下午3时左右,兼任融美初中卫生课的医生吴长源(岭头村人,曾在北伐军中担任过军医),丢下家中正在分娩的妻子,带领几个义兵持枪弯腰从西南角沿着一条短墙的墙根,逼近阁西厨房门对面,挖个墙洞,向厨房内打枪。又在阁前围墙下,对准大门和两个小门的地方各挖了一个枪眼,封住文昌阁3个出口。这些敌兵见情势危急,冲出几个,绕到文昌阁东面融美初中东面的围墙下,企图打个墙洞,进占该校,与文昌阁互为犄角。民众立即把这些兵打死打跑,并把敌兵尚未挖成的墙洞掏大,占领了该校的3座楼房,居高临下,把露台上的敌兵压了下去。傍晚,许多义兵聚集在文昌阁四周的围墙下,决定用火攻解决战斗。下桥村(即嘉儒村)青年农民俞齐篮仔,顶着湿棉被,持一箱煤油,沿梯登屋,掀开屋瓦,倒进煤油,又投进点燃着的沾有煤油的草鞋,引起大火。他正要退下,不料臂上中弹,从梯上摔下,幸好梯下人多把他接住。这时,文昌阁内浓烟弥漫,敌兵被呛得憋不过气来,冒死从3个门突出。齐篮仔也不顾臂上的创伤,操起梭镖,冲上去与匪兵肉搏,壮烈牺牲。突围的少数敌兵且战且走,除了有五六人从福庐山附近的下庐村逃回县城外,其余全部被义兵歼灭。后来,善后委员会雇人就海埕挖坑掩埋尸体,纵横各五丈余,掩埋费每具大洋两元,总共掩埋400余具。
进攻高山的主要有后安、瑟江、薛港、东郭、海瑶、埕边等乡及其附近各村的队伍。他们集中在城山寺,待至10时左右,以敢死队为前导,分路进击高山关帝庙营部、刘厝祠、永太厝和琯下村敌兵据点,联络暗号为“井”字。他们击毙街头哨兵,长驱直人。刘厝祠、永太厝匪兵较少,迅速被歼。瑁下村的敌兵驻在王亦宋(甘厝下人)新建的棺材店内,暴动群众纵火焚烧了棺材店,烧死敌兵数人,余下敌兵逃到海滩上,全部被追上的群众打死。关帝庙的敌兵见义军人多势猛,不敢抵抗,向义兵求降,但敢死队没有停止进攻。敌兵见势不妙,急忙关上庙门,进行还击,以致先冲进去的20余名敢死队员被困在庙中,全部壮烈牺牲。
20余名敢死队员遇难后,后续义兵虽把敌营团团围住,却不得其门而人,相持许久,义兵乃搬来几架云梯,登屋抛进大量的火药和燃烧着蘸了煤油的棉团、草鞋,焚烧关帝庙。敌兵被迫冲出,夺路奔逃。其中奔向海头村的10多个敌兵,因无人截击,竞被逃脱,余下的且战且走,向龙田方面转移。撤逃的敌兵,每过一个村庄,都要遭到附近民众的猛烈围攻截击,死伤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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