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引证丰富,资料翔实,经典插图,讲述了宋代收藏的故事
作者治学严谨,本书引证资料非常丰富,既包括《宋史》《续资治通鉴续长编》《宣和博古图》《宣和书谱》《宣和画谱》等历史和艺术资料,也包括《梦溪笔谈》《东京梦华录》《梦梁录》等宋人笔记,此外作者还参考了当前新的研究成果,如伊沛霞的《宋徽宗》和若干文献资料,真正做到了下笔有出处,言之有据。
☆ 再现宋代帝王雅好与士夫风尚
本书从宋人的收藏行为入手,以两宋皇家和士夫的收藏活动为主,分别考察皇家与士夫的藏品搜集、保存、整理以及由此生发的政治功用、文化活动、社会现象乃至历史事件等。同时,又围绕宋人的收藏活动,在收藏的行为逻辑上串联成线,试图勾勒出宋代收藏的图景,再现宋代的帝王雅好和士夫风尚。
☆ 感受收藏里的生活美学
宋人借助收藏、唱和等文化活动“雅化生活”,把收藏深度融入了生活,不仅使收藏行为多了一份诗意的美学趣味,而且将收藏纳入“生活美学”,提出了重要的收藏观。千年后,我们依然能感受到宋代那份独特的生活美学。
☆ 天津博物馆馆长陈卓 推荐
《大宋收藏》由天津博物馆馆长陈卓作序并推荐。
著名收藏家马未都说过,中国历史上经历了五次收藏热,第一次是北宋。宋代是我国收藏史上的第一个高峰。
本书摒弃了通常的以时间或藏品为脉络的写作方式,从宋人的收藏主体和行为入手,将收藏分为帝王和士大夫两大类,深入系统地分别考察皇家与士夫的藏品搜集、保存、整理以及由此生发的政治功用、文化活动、社会现象乃至历史事件等。同时,又围绕宋人的收藏活动,提炼收藏对宋人美学生活的影响,在收藏的行为逻辑上串联成线,试图勾勒出宋代收藏的图景。
书中引证丰富,大量考据宋人笔记和史料,同时参考新研究成果,并配了一些文物和书画艺术品的照片,不仅可以窥见宋代收藏活动,而且可以领略影响至今的宋代美学生活。
图谏与权谋
北宋神宗时期,“监门小吏”郑侠画过一幅《流民图》献给皇帝。严格说,这幅画并不算真正的艺术品,也称不上皇家收藏,但有绕不开、躲不过的理由。作为郑侠的“图谏”,《流民图》就像一个横冲直撞的小子,突然间走进历史舞台的中央,裹挟于宋代重大的政治事件,被赋予“一幅画扳倒王安石”的政治想象,影响实在是太大了。既然曾被皇帝过眼,哪怕只是短暂地拥有,我们姑且作为特例和个案,将其纳入皇家收藏的范畴。
郑侠与《流民图》的故事,太过曲折离奇,简直是一出波诡云谲的宋代宫廷生活连续剧,如今再好的编剧恐怕也写不出如此精彩的剧本。《宋史》为郑侠专门立传,我们就依据史料记载,抽去枝蔓,简述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一幅画扳倒了王安石
郑侠(1041—1119),字介夫,福州福清(今属福建)人,家住福清海口镇覆釜山下(今为牛宅村),后迁至县城西塘,世称“西塘先生”,作品有《西塘集》《西塘先生文集》等。嘉祐四年(1059),郑侠的父亲郑翚任江宁(今江苏省南京市)酒税监。治平二年(1065),郑侠到父亲任所,读书于清凉寺。当时王安石任江宁知府,对郑侠关爱有加。治平四年(1067),郑侠中进士,授将仕郎,秘书省校书郎。
熙宁二年(1069),王安石受神宗重用,担任参知政事(宰相),正式实行变法。此时,王安石依然没有忘记郑侠,提升其为光州(今河南省潢川县)司法参军。这是郑侠与王安石人生中的“蜜月期”。作为后生晚辈,能够得到当朝宰相的提携与厚爱,郑侠充满感激。
熙宁五年(1072),两人开始产生嫌隙。郑侠任期期满后入京三次拜见王安石,直陈变法弊端,并拒绝了王安石让其通过考试做京官的建议。
“耿直男孩”离京后,还寄信王安石,陈述新法的危害。此后,郑侠被重新任命,当了个京城安上门的监门小吏,即守门官。王安石对郑侠的作为虽然不太开心,还是让其子王雱转告郑侠,希望他去担任修经局检讨的职位,后又让门客黎东美再次劝说,未果。期间,郑侠向黎东美陈述了变法带来的弊端,黎东美转呈王安石,王安石对变法做了局部修正。
熙宁六年(1073)至翌年三月,久旱不雨,史称“人无生意”“身无完衣”。熙宁七年(1074)三月,郑侠在京城再也憋不住了,画《流民图》,写《论新法进流民图疏》,请求朝廷罢除新法。奏疏送到阁门,递不进去,郑侠只好“假称密急”,“发马递上之银台司”,终于呈到神宗手里。郑侠在奏疏中说:“陛下观臣之图、行臣之言,十日不雨,即乞斩臣宣德门外,以正欺君之罪。”这算是拿性命相搏的“毒誓”,郑侠将自己逼到了墙角。
接下来,神宗登场,历史的一场大戏才算进入高潮。《宋史》记载:“疏奏,神宗反复观图,长吁数四,袖以入。是夕寝,不能寐。”翌日,神宗下令更改王安石的政策,“民间欢叫相贺”。神宗又下《责躬诏》,广求言路。三日后,果然天降甘霖,“远近沾洽”,真是令人匪夷所思。这段记载颇有小说家的风格,不排除是后人“小说入史”的演绎。辅政大臣们此时也粉墨登场,入内祝贺,神宗把《流民图》及奏疏甩给他们看,一通斥责,言外之意很明确:你们早干什么去了? 拍马屁的时候比谁都积极!
王安石见此情形,不辞职也说不过去了。这一辞职,朝廷内外才知道神宗罢除新法竟然是《流民图》和《论新法进流民图疏》导致的,于是“群奸切齿”,把郑侠交给御史台,定了个“擅发马递罪”,也就是说,郑侠当初上疏献图时,谎报了军情,这也算是“实事求是”。而此时的神宗竟然也没拦着。吕惠卿、邓绾等人更是劝皇上不能听“狂夫之言”,把新法“罢废殆尽,岂不惜哉”,神宗又任命吕惠卿为相,恢复了新法。
郑侠还是那么耿直,再次上疏,这次他画了《正直君子社稷之臣图》《邪曲小人容悦之臣图》,痛斥新任宰相吕惠卿。吕惠卿知道后大怒,奏为“谤讪”之罪,后来又觉得不过瘾,想治郑侠死罪。这次,神宗又登场了,他认为郑侠的言行都是为了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既忠诚又可嘉,哪能深究? 于是,郑侠保住一条命,被流放到英州。
元祐元年(1086),哲宗登基,大赦天下,郑侠遇赦回到福清,后经苏轼等人推荐,被起用为泉州教授。绍圣元年(1094)四月,“元祐党人”受到打击,包括苏轼、郑侠在内的人被贬斥放逐,郑侠“二进宫”又被贬到英州,直到元符三年(1100)复职。大观元年(1107),蔡京立“元祐党人碑”,郑侠又名列其中,再次被罢职还乡,在家乡待了12年后,郑侠于宣和元年(1119)八月离开纷扰的人世,享年79岁。
《流民图》的故事,众说纷纭,有“站”王安石的,也有“站”郑侠的。有人认为王安石当了“冤大头”,被反对派设计陷害。而郑侠无非是反对派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反对派祭出的“杀器”,就是《流民图》。有人认为王安石骄傲偏执、打击异见,变法确实不接地气,弄得民不聊生,而郑侠的“义举”可彰千古。后人对这段公案的探幽实在是太多,在此不赘述,倒是王安石的“老对头”司马光对其有过公允评价:“人言安石奸邪,则毁之太过;但不晓事,又执拗耳。”其实,这段评价用在郑侠身上,也颇为贴切。
“流民图”的图画范式
《流民图》这幅画是不是郑侠所画? 史料里没有详细记载。笔者认同高居翰的观点——肯定是找人代笔。理由当然能找出很多,最直接的就是郑侠不会画画,而且这幅画要献给皇帝,肯定不能敷衍了事,但又不能找当世高手代笔,否则易生破绽。这是依据历史情景做出的判断,在没有确切史料证伪之前,笔者对此深信不疑。这就牵扯出另一个问题,如果是找人代笔,就意味着郑侠绝不是心血来潮,而是蓄谋已久,背后肯定还有隐匿而不为人知的故事。
从收藏的角度而言,这次进献,完全不同于宋代通常意义上的文物艺术品进献,郑侠压根就没有把《流民图》作为艺术品对待,神宗也绝对不会将其归类为艺术品———《流民图》就是一张承载了政治诉求的“图谏”———艺术属性只是政治生活的附属而已, 并非为了满足皇帝对艺术的需求。所以这幅作品一旦完成政治使命,就没有多少人关注了。它看上去像是王安石辞相的“关键因素”,实际上只是个工具。
这幅画今已失传,我们看不到了。神宗是否收藏过《流民图》?如果收藏过的话,为什么不见于官方的书画著录?这两个疑问好回答。神宗肯定是拥有过此画,不管是长期拥有还是转手送人。它不纳入书画著录的原因,也无非是算不上正统意义上的书画艺术品。如果没有归为内府而是流落民间,又是如何传承、何时消失的? 今天,我们可以从南宋时期的《南游纪旧》《佩韦斋辑闻》等笔记中找到相关记载。据说此画纸本设色,长六尺、高尺半,白描勾勒后敷色,画技并不那么老成。画上一支逃荒的队伍逶迤于田间驿道,人物近百,有求乞老者、背幼农妇等等,还有恶吏骑马持鞭,抽打衣不蔽体的少女。南宋后,元代版本的《三柳轩杂识》及明刻本《六砚斋笔记》也有记载,称其真迹保存于镇江民间的藏家手中。但明代之后,就不见于史料了。
导言001
帝王雅好
集藏与赏赐009
保存与整理026
分享与展示046
皇帝与高参058
嗜古与复古071
律令与盗掘086
图谏与权谋095
战争与命运111
士夫风尚
市集与淘宝126
交换与唱和139
书楼与画船159
疑古与正史179
考古与图谱190
寓意与留意198
存真与作伪216
民风与时俗230
后记242
主要参考文献246
温馨提示:请使用泸西县图书馆的读者帐号和密码进行登录
中国历史上经历了五次收藏热,第一次是北宋时期……宋代是一个收敛型的社会,对文化有一种聚集的想法,收藏热就形成了。
——马未都
宋自仁宗以后,海内无事,士大夫政事之暇,得以肆力学问。其时哲学、科学、史学、美术,各有相当之进步,士大夫亦各有相当之素养。赏鉴之趣味与研究之趣味,思古之情与求新之念,互相错综。
——王国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