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选刊》邀请六十余位中国文坛卓有影响的文学评论家、作家共同探讨中国当代文学特别是长篇小说经典化的理念、路径、现状及存在的问题,对新中国七十年来的优秀长篇小说作品进行富有新意的重新解读与阐释。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七十年多来,我国在政治、经济、文化等各个领域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绩。广大文学工作者积极响应党的号召,坚持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的方向,坚持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创作了一大批脍炙人口、深入人心的长篇小说佳作。这些作品,已经成为广大读者心目中的经典;中国当代文学特别是长篇小说的经典化,已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并成为坚定文化自信,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的重要推动力量。
为深入贯彻落实党的十九大精神和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进一步激发广大文学工作者积极投身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伟大实践,总结建国七十年来长篇小说创作的优秀经验,促进文学精品的不断推出,《长篇小说选刊》在2019年下半年举办“新中国·新经典”大讨论,邀请六十余位中国文坛卓有影响的文学评论家、学者、作家共同探讨中国当代文学特别是长篇小说经典化的理念、路径、现状及存在的问题,对新中国七十年来的优秀长篇小说作品进行富有新意的重新解读与阐释。《长篇小说选刊》于2019年第二十六届北京国际图书博览会上举办了“文学经典70年:建构与传播”主题论坛。本书即是《长篇小说选刊》2019年“新中国·新经典”大讨论的文章和“文学经典70年:建构与传播”主题论坛发言整理稿的合集。
我们该为“经典”做点什么?
吴义勤
当今时代,对经典的追怀和崇拜正在演变为一种象征性的精神行为,人们幻想着通过对经典的回忆与抚摸来抵抗日益世俗和商业化的物质潮流。在这一过程中,一方面,经典作为人类文学史和文明史的基石与本源,其价值得到了充分的认同与阐扬;另一方面,经典的神圣化与神秘化又构成了对于当下文学不自觉的遮蔽和否定。可以说,如何面对和正确理解“经典”,正是当代中国文学必须正视的一个问题。
什么是经典呢?就人类的文学史而言,“经典”似乎是一个约定俗成的概念,它是人类历史上那些杰出、伟大、震撼人心的文学作品的指称。但是,经典又是无法科学检验的主观性、相对性概念。经典并不是十全十美、所有人都认同的作品的代名词。人类文学史上其实根本就不存在十全十美、所有人都喜欢、没有缺点的所谓“经典”。那些把“经典”神圣化、神秘化、绝对化、乌托邦化的做法,其实只是拒绝当下文学的一种借口。通常意义上,经典常常是后代“追认”的,它意味着后人对前代文学作品的一种评价。经典的标准也不是僵化、固定的,政治、思想、文化、历史、艺术、美学等因素都可能在某种特殊的历史条件下成为命名“经典”的原因或标准。但是,“经典”的这种产生方式又极容易让人形成一种错觉,即“经典”仿佛总是过去时、历时态的,它好像与当代没有什么关系,当代人不能代替后人命名当代“经典”,当代人所能做的就是对过去“经典”的缅怀和回忆。这种错觉的一个直接后果就是在“经典”问题上的厚古薄今,似乎没有人敢于理直气壮地对当代文学作品进行“经典”的命名,甚至还有人认为当代人连写当代史的权利都没有。
然而,后人的命名就比同代人更可信吗?我当然相信时间的力量,相信时间会把许多污垢和灰尘荡涤干净,相信时间会让我们更清楚地看清模糊的、被掩盖的真相,但我怀疑,时间同时也会使文学的现场感和鲜活性受到磨损与侵蚀,甚至时间本身也难逃意识形态的污染。我不相信后人对我们身处时代“考古”式的阐释会比我们亲历的“经验”更可靠,也不相信,后人对我们身处时代文学的理解会比我们亲历者更准确。我觉得,一部被后代命名为“经典”的作品,在它所处的时代也一定会是被认可为“经典”的作品,我不相信,在当代默默无闻的作品在后代会被“考古”挖掘为“经典”。也许有人会举张爱玲、钱锺书、沈从文的例子,但我要说的是,他们的文学价值在他们生活的时代就早已被认可了,只不过新中国成立后很长时间由于意识形态的原因我们的文学史不允许谈及他们罢了。
我以为,文学的经典化过程,既是一个历史化的过程,更是一个当代化的过程。文学的经典化时时刻刻都在进行着,它需要当代人的积极参与和实践。文学的经典不是由某一个“权威”命名的,而是由一个时代所有的阅读者共同命名的,可以说,每一个阅读者都是一个命名者,他都有命名的“权力”。而作为一个文学研究者或一个文学出版者,参与当代文学的进程,参与当代文学经典的筛选、淘洗和确立过程,正是一种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使命。事实上,真实同步地再现21世纪中国文学“经典化”的进程,充分展现21世纪中国文学的业绩,并真正把“经典”由“过去时”还原为“现在进行时”,切实地为21世纪中国文学的“经典化”作出自己的贡献,正是当今的作家、文学研究者、出版者和普通读者不能回避的共同职责。我觉得,我们每一个作家都首先应该有追求“经典”、成为“经典”的勇气。我们承认,每个人的“经典”标准都有个人化、主观化的局限,我们所选择的“经典”不可能是十全十美的,更不会得到所有人的认同,但只要我们面对“经典”时对美和艺术是虔诚的,是忠实于我们各自对艺术和美的感觉与判断的,是把审美和艺术放在第一位的,我们的工作就是有意义的。说到底,“经典”是主观的,“经典”的确立是一个持续不断的“过程”,“经典”的价值是逐步呈现的,对于一部经典作品来说,它的当代认可、当代评价是不可或缺的。尽管这种认可和评价也许有偏颇,但是没有这种认可和评价,它就无法从浩如烟海的文本世界中突围而出,它就会永久地被埋没。从这个意义上说,在当代任何一部能够被阅读、谈论的文本都是幸运的,这是它变成“经典”的必要洗礼和必然路径。
【作者系中国作家协会党组成员、书记处书记,中国作家出版集团党委书记、管委会主任,著名评论家】
作品“活着”的意义:何为经典 如何经典
我们该为“经典”做点什么? 吴义勤
作品“活着”的意义:何为经典 如何经典 丁 帆
一部读者“读”出来的经典
——从《平凡的世界》的热读热销说起 白 烨
当代文学的当代性与经典化 孟繁华
新经典与非经典化思潮 贺绍俊
知识生产与长篇小说的经典化 汪 政
赵树理的意义与启示
——关于新时代文学创作经典性的思考 杜学文
立得住,传得开,留得下
——长篇小说经典化路径探讨 李朝全
长篇小说的突破 陈应松
重建经典文学的新尺度 段崇轩
评奖方式的一场悄然“革命” ——以第九届茅盾文学奖为中心的一种观察 王春林
寻找通向经典的道路
——由当代作家的个人阅读说起 郭洪雷
“传统”与当代长篇小说的经典化难题 李遇春
不可复制的《人生》 申霞艳
一代有一代之文学经典 郭冰茹
独异性与原创性
——重读《玫瑰门》 张莉
先锋的白驹
——重读《许三观卖血记》 张晓琴
长篇小说:个人的、偏见的取样 李 浩
铸就新时代中国现实主义文学经典 张丽军
对长篇小说结构的一点认识 张 楚
既成事实的意外 田 耳
中国当代长篇小说中的乌托邦叙事回溯 张艳梅
作家姿态与时代之问
——重读《高山下的花环》 季亚娅
“平静的世纪”与新经典的诞生 李云雷
长短之辩与长篇小说的文体尊严 马 兵
关于新时期以来史诗小说经典化的思考 王鹏程
让经典成为经典 杨 遥
“概括”与“穿透”的可能和难度
——对新世纪长篇小说的一种观察 蔡家园
网络文学“经典化”:先上“高原”再攀“高峰” 桫 椤
时间的保障与壁障
——“当代文学经典化”浅谈 徐阿兵
中国当代文学经典化问题的未来性维度 刘永春
文学史秩序与长篇小说的经典化 徐 勇
科技旋涡中的长篇小说 陈舒劼
长篇小说:旧梦与新知 石一枫
青年写作的经典化困境及突围之路 叶 炜
在世界中经典化:谈谈中国文学的实力与耐心 刘江凯
“古典传统”与当代长篇小说的经典化 杨 辉
媒介下沉与当代长篇小说经典化 索良柱
回到传统 周明全
经典化与“影响的焦虑”:从《创业史》到《白鹿原》 徐 刚
经典的路径依赖与对话 项 静
现代性与文学性的双重焦虑
——“红色经典”之于军旅长篇小说叙事伦理嬗变的意义 傅逸尘
长篇经典:小说如何与时间相遇 陈培浩
身份的限定与确认
——重读《青春之歌》 李 振
为“词”立传
——重新理解韩少功的《马桥词典》 曾 攀
一位普通读者的当代长篇阅读手札 文 珍
云蒸霞蔚的长篇小说 蔡 东
历史感,还是历史感
马 拉
一代过去一代又来,地却永远长存
——浅谈当代长篇小说中的“人与自然” 来颖燕
长篇小说的文化诗学观 王威廉
共和国记忆的文学经典化 刘芳坤
当代长篇小说经典化的三个问题 李德南
关于中国当代长篇小说经典化的一些思考 韩松刚
“共产主义教科书”今天如何打动人心? ——再读《红岩》 王晶晶
长篇小说经典化的“名”与“实” ——源于二十世纪中国经验的思考 朱 羽
王琦瑶的另一半
——重读王安忆《长恨歌》 李蔚超
当代小说经典化构建的经验与契机 金春平
“运气好”的《活着》或一个经典化案例 褚云侠
转型年代、中国故事与未来期许
——关于“长篇小说经典化”的遐思 赵 依
“经典冲动”与当前长篇小说书写 刘小波
丰富的历史与现实的缺失
——新时期以来长篇小说经典化的问题 张琳琳
“文学经典七十年:建构与传播”主题论坛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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