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位著名学者纵论恩格斯列宁思想》:
针对杜林的错误观点,恩格斯展开了系统性的批判。在这一批判中恩格斯深刻地阐述了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的基本原理,特别是对于劳动价值论的历史性思想作出了自己独特的贡献。恩格斯的基本逻辑是,经济学上的价值范畴是客观存在的真实的社会生产关系的反映,因而是科学的和唯一的范畴。这个科学的唯一的范畴又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元素形式或基因形式。因此,人们要从根本上变革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建立新的社会主义生产方式就必须消灭这种元素形式或基因形式的价值范畴。如果新社会不消灭这个基因形式,这种基因形式就必然发展和泛滥,最终这个社会将发展成为资本主义社会生产方式。恩格斯深刻地指出:“企图用制造‘真正的价值’的办法来消灭资本主义的生产形式,这等于企图用制造‘真正的’教皇的办法来消灭天主教,或者等于用彻底实现某种最全面地表现生产者受自身产品奴役的经济范畴的办法,来建立生产者最终支配自己产品的社会。”换言之,在恩格斯看来,这种企图用制造“真正的价值”的办法,来消除资本主义因为价值规律的作用而产生的两极分化阶级矛盾激化的后果,这就好比是要让一个怀孕妇女终止妊娠,而给这位怀孕妇女子宫中植入受精卵一样荒唐可笑!
恩格斯不厌其烦地讲述了马克思的商品拜物教理论。马克思商品拜物教理论核心是,商品生产以及反映商品生产规律性的价值规律,是一种以间接的、迂回价值表现方式来实现劳动资源的配置。马克思和恩格斯认为,劳动的这种表现方式仅仅适用于商品生产的社会。恩格斯指出:“社会一旦占有生产资料并且以直接社会化的形式把它们应用于生产,每一个人的劳动,无论其特殊的有用性质是如何的不同,从一开始就成为直接的社会劳动。那时,一件产品中所包含的社会劳动量,可以不必首先采用迂回的途径加以确定。……就在这种情况下,社会也必须知道,每一种消费品的生产需要多少劳动。它必须按照生产资料来安排生产计划,这里特别是劳动力也要考虑在内,它必须按照生产资料来安排生产计划。各种消费品的效用(它们被相互衡量并和制造它们所必需的劳动量相比较)最后决定这一计划。人们可以非常简单地处理这一切,而不需要著名的‘价值’插手其间。”②
在《反杜林论》中,恩格斯还着重勾勒出了价值形式发展的理论逻辑和历史脉络。理论逻辑是:“价值概念是商品生产的经济条件的最一般的、因而也是最广泛的表现。因此,在价值概念中,不仅包含了货币的萌芽,而且还包含了商品生产和商品交换的一切进一步发展了的形式的萌芽。……如果在市场上出现了特殊的商品——劳动力,那么,劳动力的价值也和其他任何商品的价值一样,是按照生产它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决定的。因此,在产品的价值形式中,已经包含着整个资本主义生产形式、资本家和雇佣工人的对立、产业后备军和危机的萌芽。”①历史脉络是:“如果生产商品的社会把商品本身所固有的价值形式进一步发展为货币形式,那么还隐藏在价值中的各种萌芽就显露出来了。最先的和最重要的结果是商品形式的普遍化。甚至以前直接为自己消费而生产出来的物品,也被货币强加上商品的形式而卷入交换之中。于是商品形式和货币就侵入那些为生产而直接结合成社会的共同体内部的经济生活中,它们逐一破坏这个共同体的各种纽带,把它分解为一群群私人生产者。最初,正如在印度所看到的,货币使个人的耕种代替了共同的耕种;后来,货币以耕地的最终分割取消了还实行定期重分办法的耕地公有制(例如在摩泽尔流域的农户公社中,在俄国公社中也开始出现);最后,货币促成了余留下来的公共的森林和牧场的分配。无论促进这一过程的还有什么其他基于生产发展的原因,货币始终是这些原因借以对共同体发生作用的最有力的手段。如果杜林的经济公社能实现的话,货币也必将以同样的自然必然性,不顾一切‘法律和行政规范’而使它解体”②
至此,恩格斯就从理论和现实上彻底否定了杜林的冒牌社会主义。在这个理论论证中,恩格斯对于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的发展,一方面是使它通俗化了,把商品生产的私人劳动和社会劳动的矛盾及其以货币这种间接途经迂回地加以解决解释得更加通俗易懂。经济学所知道的价值就是商品的价值,这种价值是劳动时间,但是这个劳动时间不能直接地表现出来,只能通过货币商品间接地表现出来。恩格斯以渊博的自然科学知识论证了,这种表达间接的迂回的途径来计量不是经济学中所独有的,物理学中的分子容量、化学中的原子量也都是用间接迂回的途径来计量的。这是恩格斯对于马克思劳动价值论论证的一个重要补充论证。另一方面,恩格斯又从反面论证了价值规律特别是它的货币形态对于公有制经济的瓦解作用。恩格斯结合杜林冒牌社会主义的分析和批判,向我们展示了价值规律历史性的理论魅力和历史辩证法条件论的严格与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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