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三原色》:
孔子讲“仁”是非常现实、非常直接、非常有用的。他总是根据每个学生的特点来讲,对症下药,从日常小节、小事讲起,每个人得到的讲解都不一样,没有一点造作,没有一点教条。
子路与冉求都向孔子请教“闻斯行诸”,想知道是不是听到就要立即做。同样的问题,回答子路时孔子说:“有父亲和兄长活着,怎么能听到就去做呢?”回答冉求时孔子说,应该立刻实行。
公西华在旁边听了就很不理解,一样的问题回答怎么相反呢?孔子说,冉求办事犹豫不决,所以要鼓励他临事果断。但是,子路胆量太大,勇于作为,所以要压压他。
孔子讲学,一是强调从实际出发,二是强调学以致用的重要性。孔子教你这个东西就是要让你改变,知道“仁”是好东西。如果学了没起作用,学的目的就没有达到。性子急的不能急,急了会给别人带来烦恼,应该进行调整。胆子比较小的,缺乏勇气的,就会耽误事,影响他人,应该锻炼胆量。学了知识是为了用,不能单纯地把知识钉在墙上,固化知识,不能把知识机械地存到脑子里。
孔子说:“我欲托之空言,不如载之行事之深切著明也。”
知识一定要发挥作用,而且要活学活用,不把知识钉死和教条化。我们现在的很多人都不如他,这就是孔子的睿智之处。
我们有好多人说要做学问,那做学问的标准是什么呢?古人就讲得很清楚,“学至气质变,方是有功”。如果是学儒学,你学了三年五载,气质却一点都没有变化,言行举止一点都没有变化,那你这些年就浪费了。我们现在的很多人把自己变成了一台计算机,老师教的知识我存起来了,看一《孔子三原色》又存起来了,把自己变成了一台记忆机器。这和我们古人推崇的学问根本不是一回事儿。
要区别“知”“识”“学”,先要明确学习的动机。
孔子说:“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古时的学者为修养自己的学问道德而学,能够应用所学的学问,其目的是善的,是“仁”的,有爱心和公心,不是出于偏狭的一己之私。今天的一些学者却是为了炫耀给人看,显示其能。即使他们的学问能够推行,他们也是为了个人目的,缺乏仁心,更多的是出于私心。动机、目的不同,其结果就会大相径庭。
子曰:“盖有不知而作之者,我无是也。多闻,择其善者而从之;多见而识之;知之次也。”
有一种人,不懂却凭空捏造。孔子不这样。多听,选择其中好的加以接受。多看,全记在心里。这样的知,是仅次于“生而知之”的。
孔子还说:“吾尝终日不食,终夜不寝,以思,无益,不如学也。”只闷头思考,动脑子想,即使不睡觉,整夜琢磨,也没有益处,不如学习。学就是要向外界的一切学习。
学,就是交流,就是效仿、模仿的意思。学的过程中,多思考,多辨别,形成识。学的途径和方法很多,动用起五官,感受外界,跟着心念去动、去想、去记忆,就是学。可以听,听别人说各种见闻、信息。可以看,看事物发展,看人的行为、运动,也可以看书。
看书只是学的一个方法,现代社会,用书、电脑、手机可以获取海量的信息,这些都是学的重要的方法。其实,学的本质仍然是通过我们的五官来感受外界。
这种方法的缺点,就是缺乏生动,缺乏感性的直接参与,缺乏思考、鉴别的时间。海量的信息,剥夺了我们思考的时间。没有充分的间隙,让我们喘息、思索。这是一种信息侵占,知识控制。
古人讲究学和问紧密相连,一个是记住,一个是询问和寻找,在学中问,在问中学。问,要思考、比较,有疑惑,但是我们现在的很多人只是“记学”,没有做到“问学”。问,交流互动,实践应用。这是“学”最重要的两个内容。
大多数人不会去问真正核心的问题。学生们只是问能让他们考高分的问题,被动地灌输大量的书本知识,这些都没有太大的意义。现代读书的目的,已经与古时读书的目的不同了,读书更多地成为一种谋生的工具,或是一种消磨时光、自我娱乐的方式。
行万里路所学,与在电脑中模拟行万里路所学,有什么区别?行万里路,它调动了我们身体所有的器官:五官、大脑、心脏……与不同的事物、人、动物密切接触,有切身的体验。体验和经验是不同的。模拟缺少体验,缺少千变万化,缺少“活”的因素。读书就更单一了。
现代之学把“问”去掉了,只有“记”,“行”少了,更不强调“用”。把做学问神圣化了,变成了一种高深的内容。孔子就是要把知识变成能让人和社会改变的工具,而不是反过来。孔子特别强调学以致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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