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迁/中华先贤人物故事汇》:
自孝文皇帝开始崇尚黄老,及孝景帝与窦太后时代,黄老盛行。司马谈本就性喜道家,加之时风浸染,故又向著名的黄老学者黄生学习道家学说。黄生精通道家之学,曾在皇帝面前驳斥儒生辕固生。
司马谈日与名儒宿学相交,加之虚心求教,见识和学养与当初在夏阳时已不可同日而语。
转眼之间,司马迁随父母来到长安已一年有余。
司马迁看到父亲每天早出晚归,在休息日还要去老师那里学习专业知识,比在老家时还要辛苦,就奇怪地问:‘‘父亲大人,莫非侍君不若务农?”
“何出此言?”司马谈一愣,反问道。
“父亲大人在夏阳老家,尚且有暇清闲。如今为官反倒更加繁忙,这是为何?”司马迁说出了自己的困惑。
“为道日损,为学日益。太史令虽然职位卑微,但事关重大。测天历象,祀神修文都需要专业知识技能。等我苦学之后,再由博返约,执简驭繁,庶几近道。”司马谈说。
司马迁对父亲的话能懂几分,只是这“执简驭繁,庶几近道”几个字,颇有玄机。
眼看要到秋分时节,天气变得凉爽起来。司马谈正巧赶上休息日。夕食之后,一家人围坐在桂花飘香的院子里。
金风送爽.素月高悬。司马迁吃着枣子,吟诵着《诗经》中“八月剥枣,十月获稻。为此春酒,以介眉寿”的诗句。他和父母聊着最近开心的事情。聊着聊着,司马迁就又聊到了父亲所学。
“父亲大人,您这一年来,都学些什么?”司马迁问。
“学的可都是关乎天道的大学问。”司马谈得意地看着儿子。
“夫君别卖关子,快告诉迁儿。”司马迁的母亲道。
司马迁也停止吃瓜果,热切地期待着父亲能给他讲些什么。
司马谈慢慢悠悠地说:“我跟杨何学《易经》,才体会到天下的学问多是殊途同归,都是为了致太平。”说完,司马谈凝视着天上的明月,神态超然。
“天下都有什么学问?”司马迁问。
“天下学问繁多,最著名的有六家,也就是六个学派。”
“是哪六家啊?”司马迁更加有兴趣了。
“六家乃阴阳家、儒家、墨家、名家、法家和道家。”司马谈如数家珍。
“父亲大人详细说一下嘛。”司马迁对这些知识还似懂非懂。
“阴阳家擅长研究天地、自然,他们认为,自然规律不可违背。但是阴阳家看重灾祥征兆,忌讳太多,束缚人们的身志,使人缩手缩脚。”
“我明白了,他们所谓的规律,不一定是必然的。”司马迁接过父亲的话说。
“嗯,孺子可教也。”司马谈夸奖道。
司马迁从祖父那里没少听儒家学派孔子的故事,对孔子早就有了崇拜之情。“儒家不是孔夫子创立的吗?难道也有不足?”司马迁继续问。
“儒家所宣扬的礼制不可改变,但是内容广博却很少抓住要害,费事多,却收效徼,所以儒家的主张也不能完全遵从。”司马谈说。
“墨家呢?”司马迁又问。
“墨家主张强农务本,提倡节俭,有可取之处。然过于节俭却难以长久,所以这一家的思想也不能完全照搬。”
“那法家呢?”
“法家主张端正上下名分关系,此为纲常,要坚持。但法家提倡严刑峻法,过于刻薄少恩,不可取。”司马谈滔滔不绝,神采飞扬。
司马迁无比崇拜地看着父亲,暗下决心:“我以后也要成为父亲这样的博学之人。”
“还有名家呢?”司马迁迫不及待。
“名家提倡循名责实,要求名实相副,此可取也。但是过于纠缠细枝末节,专门通过名称来判断事物,反而不得其真。”说完,司马谈喝了一口水。
“六家已经说了五家了,父亲大人真厉害!”司马迁拍着手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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