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两女侠正言排众议 一功狗被算殒厥躯
话说双玉芙、双玉蓉姊妹俩力排众议,提出缉凶追赃等意见后,各本家因她俩理直气壮、义正词严,无言可以驳回,颇静默了一会儿。不过大家心中都囿于利欲成见,诚恐惊官动府之后,案情不能速决,拖延日月,必致夜长梦多,反使大家不能如愿马上分析遗产到手。于是互相悄悄商量。
交谈过一番,遂拿关系颜面的冠冕话劝她姊妹俩切勿兴讼,免使已死在九泉之下的双福全担受恶名,被抓破了颜面。倘讲起孝思来,实属攸关。又说那乳母谋害庆喜,和少卿、狄氏私通两事,除去她姊妹俩据谷中兰侦报和她俩自己在窗前窥见之外,别无他人得知。现在谷中兰已跟随别家的小厮逃跑了,仅凭着姊妹俩的片面之词,已与无凭无据相似了,何能使人信任呢?现在只有赶紧查明失去的文书契纸存折,分头呈报官厅,报告备案,以及庄号店铺去挂失。
大家说到此处,便又归结到本身的利益上去,都主张守查明已失去的各项凭证契据,挂失补领了契纸存折等后,即由族长召集全体本家,在宗祠内当众公议处置遗产的办法。
双玉芙、玉蓉姊妹俩听从本家的口气,除去主张息事宁人、动不如静之外,只有利益均沾、分润遗产是他们的主要目的,至于缉凶报仇追赃以及根究纵火卷逃等事,全都不在众人的意中,不由心中悲愤交萦,抗声对众人道:“乳母受狄氏庶母及少卿的指使,谋害庆喜,乃系俺们姊妹俩亲耳所闻、亲目所睹之事,怎么说是片面之词和无凭无据一样呢?既是各位本家都不欲多事,只想在挂失之后即由族长主持公众分派遗产,大家的主意只在此一层时,各位长辈、平辈,不如索性待至将来守俺们姊妹俩把一切缉凶追赃报仇等事破过案后,赃已追回,挂失的手续亦可以免去了。那时俺们再派人到各位本家的府上去,奉请各位本家到俺们家来分派先父母的遗产吧。”
说至此,又悲枪着拭泪,凄声冷冷地叹道:“唉!人在人情在,这话果然不错的。现在先父母去世尚还未久,各位已都因先父母谢世之故,马上改了往时的言语意态,回护着少卿,不主张追究。亡弟庆喜被少卿设计企图占夺家产,既大胆乱伦淫烝了狄氏庶叔母,又杀死了从弟庆喜,各位如果尚稍能纪念着先父母往日的情谊,就该各以本家的立场,主持正义,才是道理。不图各位尊长平辈全不念先父母在世的情谊及亡弟庆喜的惨遭毒手杀害,只就本身的利益,图谋分得遗产着想。就此而论,各位对少卿等人可谓太懦善了,对俺们姊妹俩却未免太忍心了些吧。别的不谈,只恐被外人讥消起来,要议论俺们姓双的惶恐号称大族,却并一个能有胆量心胸的也没有。俺们真给俺们姓双的全体老少惭愧啊!”
各本家被她俩这番言辞激得又羞又怒,尤其直指他们只想分得家产,其余都不是他们所愿意过问的几句话,正刺中心窝,不由都涨得满面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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