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遗产之六合归一》:
一个挨着一个的大圆桌,一直排到门口。客人们坐在桌前,彼此寒暄,相互问候,轻声交谈。
95岁高龄的黄先生,在女儿的陪同下专程从广州赶来。他坐在主桌前,陶醉在优美的音乐声中。《彩云追月》的旋律中有着化不开的岭南风韵,随着优美的旋律,他的手指轻轻地在桌面上叩击着。
A3装扮成餐厅经理,早已安排“大党计划”特别行动队队员守住酒店的各个出口。他们有的身着服务员制服,为到场的嘉宾领位、斟茶倒酒;有的西装革履,混在宾客中间,貌似静候庆典开始,实则时刻注意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有的穿着安保服装,帽子上装有微型高清摄像头,在后台、上下台口、贵宾休息室、化妆间、卫生间等地方巡视。
几位经过特殊训练、身手不凡的女特警,此时变成身材婀娜多姿、说话燕语莺声的服务员,为彼德、伊娃和亲属等所在的贵宾休息室提供专职服务。
袁主任看看表,走上舞台,挥手示意四位奏乐的姑娘撤到台后,然后双手下压,示意宾客安静。他拿过麦克风,用略带吴侬软语的普通话说道:“各位来宾,你们好!请大家不要误会,我不是今天宴会的主持人,因为主持这场非同寻常的宴会,我不够专业,更没有资格。那么,就请各位用热烈的掌声,请出让你们终生难忘的重量级主持人!”
“重量级主持人,会是谁呢?”“肯定是中央电视台的著名主持人,或者地方台的台柱子啊。”宾客们的兴致被吊起来,纷纷低声猜测。
宴会厅灯光转暗,一束红色追光灯照在舞台上,欢快热烈的迎宾曲随之响起。
赵步蟾身着藏青色唐装,轻挽妻子荷茜款款走到舞台中央。荷茜身着一袭剪裁得体的奥地利风格紫色晚装,胸前的施华洛士奇水晶吊坠在灯光照射下璀璨夺目。今天,他们联袂担纲司仪,用中英双语主持父亲的百岁寿宴。
两位年届七旬、银发飘逸、精神矍铄的老人优雅地站在舞台中央,一起向台下深深鞠躬。台下顿时爆发出一阵阵雷鸣般的掌声。
赵步蟾扫视会场一周,用充满磁性的声音说道:“各位尊敬的来宾,中午好!今天是家父的百岁寿辰,承蒙各位抬爱,在百忙之中来到这里,为家父庆祝百岁华诞。”
荷茜虽然出生在奥地利维也纳,却能用一口标准的伦敦英语,字正腔圆地如实翻译。
台下又是一阵经久不息的掌声。
赵步蟾接着说:“我谨代表家父和我们全家人向莅临今天庆典的各位来宾,致以最热烈的欢迎和最真诚的感谢!”
荷茜纯正流畅的英语,对懂英语的人来说,绝对是一种享受。
面对高朋满座的会场,赵步蟾干脆利落,不再哕嗦:“我们不是今天的主角,现在就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请出今天的老寿星、我最最敬爱的父亲赵笃甫先生!”
乐队奏起欢快的《步步高》。
在喜气洋洋的音乐声中,一头银发、满面红光、神清气爽的赵笃甫,身穿刺绣着大团寿的红缎子唐装,步履轻盈地走到台上,向台下各位来宾拱手致谢。
来宾的热烈掌声,变成清晰的节拍,和着《步步高》的音乐,向台上这位走过一个世纪的尊者致敬,向这位毕生悬壶济世的仁者致敬。
赵笃甫连连冲各方拱手,待掌声平息后,他平缓有力地说道:“各位亲朋好友,谢谢你们的光临。我真没有想到,转眼之间我已经是个百岁老人。我也由衷地希望在座各位,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让我们每年都有机会见证更多百岁老人过生日。在这里,我再次感谢曾经、现在和将来关心、帮助过我的亲人和朋友!”
台下又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掌声过后,赵笃甫继续说道:“人生百年,去日苦短。我此生最大的心愿有二:一是想收一个具有潜质的关门弟子,让我倾尽毕生心血的《黄帝内经》养生之道和祖传绝学后继有人。”
赵笃甫此话一出,赵步蟾便满脸羞涩。作为儿子,不能继承父亲的衣钵,悬壶济世,造福世人,以致百岁高龄的父亲夙愿未了。更让他感到无地自容的是,在父亲的百岁庆典上,父亲竟然让这些社会名流给他推荐徒弟。这让人不得不联想,他这个本该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儿子,是如何让父亲失望!
突然,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荷茜发觉他浑身不自在,暗中抚慰他。
赵笃甫似乎没有注意到赵步蟾的尴尬,继续说道:“我真诚地感谢上海市卫计委的领导,在上海中医药大学的研究生中遴选出三名天赋凛然的孩子,让我从中挑选。经过我的严格考核,认为他们个个优秀,全部合格,我都收了!”
三名赵笃甫的亲传弟子,将来就是三位名医。这是中医界的幸事、百姓的幸事,在座各位又一次自发鼓掌。
一男两女三位学生,一律身着汉服,在袁主任的带领下,来到赵笃甫面前,行跪拜导师之礼。
大礼之后,每人手持《黄帝内经》,同声宣誓:“为医者,当以仁心、仁术造福于民;刻苦钻研,学业精进,继承中华医术,弘扬中华医道!”
宣誓完毕,赵笃甫将三位爱徒扶起,拥到身边,一起躬身向全场嘉宾致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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