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住蔷薇一季春》:
向美而行。
极喜这几个字,有一种动态美和阔朗感。那美,就挂在前方,给你太阳一样的照亮。更是一场庞大的诱惑,让你无法抵挡。
那么,就向美而行吧!
它需要你拿出春天的温度、夏天的热情以及冬天的冷静。路上,无论荆棘,无论坦途,都是成长和淬炼,都是风情和抵达。
美是什么?是清晨的露水、海中的浪花,是脑里纷飞的梦想、心中汹涌的欲念,也是三毛的浪迹天涯、木心的孤独守望,还是广场里大妈的舞动、香樟树下大爷的闲适….
院子里的那棵小树,含蓄克制,总是一副病歪歪的样子。我以为它不会长成什么气候。可是,春天一来,它居然打上了朵,没几日便开出了花,倒也开成了自己的格局和气象。它向上向阳,跟春天一样。那单薄的花瓣里有美在暗流涌动,有力在蓬勃迸发。
我一下楼,就撞见了这日暖暖的春,这黄灿灿的花。这样的撞见,让我感到有光照来。连日来,因血糖持续不下,我的心里已阴霾重重,此时,被它们一照,心里亮堂了好多。是要迈开步子,到处走走,让那些淤积化开、分散和消失。
说到散步,我就想起了小禅。“喜欢在风中散步,走得很快,可以听到风掠过耳际,不是我,而是风。”其实,我们都有过这样的体会,可写不出她那样美的句子。那种美要呈现,单凭感觉是不可以的,要有文字的积淀,心里还要有耽美。
小禅,从美走向美,一直行走在文字的路上。
我曾看见楼上的大妈,穿了惊红骇绿,手里拿把扇子,向着小区的大门走去。她看到我,热情地跟我打招呼:“王老师,你也跟我去跳舞吧。”我对着她笑了笑,心里说,早着呢!她连看我的笑都来不及,就急匆匆地走了,身后跟着一股风。她那么急,为了去赶一场舞。岁已苍暮,又怕什么?心里装着美,就是二十岁。
这让我想起了杨丽萍,五十九岁了,像二十几岁,一把小蛮腰,两条细长臂,舞起来,像抽取了骨头一般软,真正是要把人袭倒——看一眼,要销魂;再看一眼,就沉陷。美能保持到老,要自律、要克制,要大把大把地流汗呀。为了舞蹈,为了美,她连孩子都不生。我听到后,心里一阵凉。可又一想,没有她对美的义无反顾,那舞台就少了锦上花了。
想来,这向美而行,也是一场自我的较量、砥砺和克制。
这时,有琴声响起,是从楼上窗户里飘来的。准是那个小女孩在练琴,长年累月,不间断,还是那首曲子。大热天,小区的阿姨大妈在树下乘凉,听到曲子,看一眼窗户,然后摇摇头说,这大热天的,真是受罪。但今天听来,不那么刺耳了,甚至感觉它就是像模像样的琴曲了。心里想着要把它弹成美,就要弹成美,哪怕是付出日日的功力呢!
出门就是菜市场,春光泻下来,满街流。光里,我又看到了那个开杂货店的女人,她正忙着给顾客拿东西。她店铺的窗台上,常年花开,冬天开在里面,夏天开在外面。茉莉、杜鹃、仙客来、三角梅……交替轮流地开。她寡居多年,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靠了小店来维持生计,可是还没忘记美,忘记爱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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