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归去来兮
这一年的十二月份,和往年相比,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非要说有什么不同,或许就是有几天的气温稍微低一点儿。冬天,哪儿都是冷,气温升降二三摄氏度,几乎感受不到什么明显差异。
这天夜晚,一列从东三省某地始发、途径湘南省、终达沿海某城市的火车,钻山洞、走平原,过黄河、跨长江,一路向南飞奔。在纵横祖国南北山河的铁轨上,火车不时地发出呜咽的声响,像是在抗议天气的严寒,烦躁压抑,却又无可奈何,只好把力气使在快速奔驰上。急速旋转的车轮,一刻也没停留,就像车厢里满满的乘客,归心似箭。
腊月的北方冰天雪地,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但因为是晚上,什么也看不清楚,车上的乘客都在睡觉。经过一夜的奔驰,翌日清晨时分,火车到了华北地区,外面的世界还是灰蒙蒙的,雪雾迷茫,看不太远。这个时候,有一些年龄较大的乘客已经醒来,简单地收拾后,或而安静地坐着看看窗外,或而小声地说说话。到了六七点钟,太阳从云雾中跳了出来,车厢里瞬间变得晃眼地亮了,大多数乘客也都迷迷糊糊地睡醒了,一个个睡眼惺忪地在车厢里大声地招呼着同伴,来来回回走动,上厕所、洗漱、抽烟……整个火车上开始热闹起来。
在火车的第十六节卧铺车厢九号下铺,一个留着平头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没有同伴,也没有加入和周围的乘客聊天中去,他安静地躺着,不时拿起手机看一眼,手机屏幕上没有显示接收到什么信息,只有时间跳动了一下,从九点整变成九点零一分。又躺了一会儿后,平头年轻人坐了起来,起身拿起一件夹克披上,后从背包里摸出烟和打火机,准备到车厢尾部去抽烟。
来到吸烟处,见有两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在车厢的左侧出口抽烟,平头年轻人就靠着右出口,把烟点着,狠狠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这个时候,从后面的车厢里也走出一个和平头年轻人身高、年龄差不多的小伙子来,只见他敞开的黑风衣内,露出一件军绿色的棉衣。
“哥们儿,麻烦借个火呗?我的打火机丢了。”穿黑风衣的小伙子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朝右侧吸烟处的平头年轻人借火。他拿出一根烟,本想给平头年轻人一根,发现对方正抽着,也就作罢。
“你也是当兵的?”平头年轻人把打火机递给穿黑风衣的小伙,看到对方穿着部队发的防寒棉衣,便随口问道。
“是!当了两年兵,昨天刚退伍。”穿黑风衣的小伙子迅速点着烟,吸了一口,再把打火机递了回来。
“你拿着吧,我还有一个。”平头年轻人没有再接打火机,笑了笑,接着说道,“我也刚退伍,五年兵。”
“班长啊!班长你在哪儿当的兵?我是松江市舟桥部队的!”黑风衣小伙两眼一亮,有些惊喜,一连串问道,“班长,你是什么兵种?班长,你是哪儿人?”
“哎哟,巧了,我也在松江市当兵。”平头年轻人乐了,一手夹着烟,一手掏出退伍证,“松江市武警支队机动中队,老家是湘南省邵州市的。”
“班长,这么有缘分!我们还是老乡,纯老乡!我老家也是湘南邵州的!”黑风衣年轻人更加激动了,一边接过平头小伙的退伍证看,一边忙从裤兜里掏出他的退伍证,“班长,我叫马超群,家是邵州市北清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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