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早年逸事
王文普
先父王继顺生于清同治十二年(1873年),光绪时在内务府工部任带匠,正五品。由于为慈禧办万寿有“功”,先父两次受嘉奖。一次换成亮蓝顶子(正三品),一次又要换顶子,父亲当时说:“老佛爷,您不用给我换顶子了,给我换个武补子吧。”这样,先父由文补子换成了武补子,即由飞禽换成了走兽。“带匠”是干什么的呢?因为宫内修理房屋的人不是太监,而是一般的工人,怕他们不懂宫内的规矩、礼节,如皇上来了怎么办?一般妃嫔来了又怎么办?这些全由带匠负责招呼。
我们王家到我祖父时有三支,一支住地安门外福祥寺胡同,一支在海淀,一支在南苑槐房村。我父本来是福祥寺这一支,是先祖父的幼子,.大排行行六。后来,父亲过继到槐房村我祖父锡昌名下,因为这一支我祖父只生了两个女儿:一名淑芳,是我大姑,一名常桂,比我父小。因为她俩都没结婚,所以我们弟兄四人管大姑叫大爷,管二姑叫阿玛(满语,即父亲;也有的旗人叫姑爸)。因此,我父将原名桐声,改为继顺。
我们是正黄旗——汉军旗人,祖籍是辽宁省海城县、牛庄、童儿堡。清政府进关时随“龙”来京,先是在通州充当“网户”,但网户是什么意思,父亲没解释过,只是说我家的祖坟在通州,后来光绪年间我堂伯金声(即福祥寺一支的长门)做了内务府正堂,为正一品,为此还加封了上三代。这一支的祖茔在海淀区肖家河、王家庄。可惜我保存的一份家谱在“文革”时被毁掉了。
海淀一支我不详细,只在我五六岁时见过一位松山二爹(叔父),他是画山水画的。记得他因年老败了家,曾拿过一张颐和园的画图,画上的颜色有的还点错了地方,请我父亲帮助典卖,我父很为难地回绝了。还有一件有关慈禧的事情,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至今难以忘怀。
据先父说,我这松山二爹的姑母,被选进宫内,受封为“吉妃”,与那拉氏同时。咸丰帝有点点脚儿(即是个瘸子),我这姑祖与那拉氏一并被封为“御拐棍儿”。咸丰帝步行时总是扶着这两个爱妃,那时这两个人都是十六七岁,按现在的情况应当还是个在校的学生,免不了有淘气的时候。此后,吉妃与那拉氏先后怀孕,一次在御花园假山旁捉迷藏时,那拉氏却故意推了吉妃一把。吉妃当即倒地,并因此而小产,产后才发现是个男孩。因此先父说:西太后小时就这样狠毒!如不然,吉妃会成为西太后的。
这件事,可以查一查清代档案,特别是当时的敬事房档案和咸丰帝起居注,也许能查出些蛛丝马迹来,可以证实这一传说。
慈禧庆生辰三鼎甲换人
李大鹏
民国建立以后,还凑集过一次“三鼎甲”题主的“盛会”,是为侨居上海的犹太富商哈同举行的丧礼。哈同死后,他的妻子“慈淑夫人”罗迦陵在静安寺路豪华的“爱俪同”内,也要附庸风雅地按封建礼仪为亡夫题主。先不惜重金请翰林沈淇泉书写了“神主”,又用一万银圆请状元刘春霖作“鸿题”,以每人五千银圆请榜眼夏寿田、探花郑沅作“襄题”。罗迦陵只知道按“三鼎甲”邀请,却忽视了科甲中的年资。他们三人并非一科,郑沅是光绪二十年甲年科的探花,夏寿田是光绪二十四年戊戌科的榜眼,刘春霖是光绪三十年甲辰的末科状元,属于郑、夏的“晚生”。在“老前辈”面前,理应恭让逊谢,不可分庭抗礼。刘春霖高踞首座,郑、夏深为不满,但看在罗迦陵优厚酬金的分上,也只可屈尊俯就了。
刘春霖虽以末科状元而享名,却是因偶然机会得以“独占鳌头”。甲辰年不是“会试”的年份,是为庆贺慈禧太后七十寿辰加开的“恩科”。当阅卷大臣将前十名试卷,送呈慈禧“钦定”名次时,第一份卷子是朱汝珍的,慈禧一看朱汝珍是广东人,特别反感。她平生憎恶广东人,太平天国的洪秀全、杨秀清,戊戌变法的康有为、梁启超,革命党的孙文、汪兆铭……这些“叛逆”,总是动摇“大清”江山。于是将朱的卷子放在一边。看到刘春霖的卷子,先对书写的秀丽圆润的“馆阁体”小楷产生好感,觉得名字也吉祥:春风化雨,普降甘霖,再看籍贯也好,直隶(河北省)肃宁人,肃静安宁象征太平景象。于是放在朱的上面。再看第三份是满族旗籍金梁的卷子。开头几句有“国事可为痛哭流涕者”的话,慈禧认为自己寿辰,他竞痛哭流涕,大为不祥。一怒之下,将卷子扔在地上。左右急忙另取一卷呈进,而将金梁放在前十名之外,所以他只中在二甲。发榜之后,状元刘春霖,榜眼朱汝珍,探花商衍鎏。后二人都是广东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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