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0+、20+、30+,三个故事,讲述一群心怀热望的女性,拒绝被束缚、被安排、被物化的命运,勇敢追求理想生活的挣扎与蜕变。
▲ 硬核少女成长记,说唱女歌手的悲欢浮沉,中年女性的事业困斗与情感陷阱。
▲ 一腔孤勇,以暴烈生猛的少女力,挣脱以爱为名的枷锁。
▲ 守望相助,看说唱少女们如何打响以柔克刚的突围之战。
▲ “有些事,你必须去做,才能成为你。”一切磨难,都是为了最终抵达真实的自己。
▲ 电影人、大学教师、说唱厂牌主理人,女人四十,步履不停,作家是邓歌的又一新身份,《我存在过》是其第一本小说集。她是英勇的战士,也是赤诚的骑士。读她的文字,在收获勇气和魄力的同时,亦能感受到温柔的抚慰。
▲ 中国当代具有代表性女诗人翟永明评价邓歌的作品,表现了“不愿按社会规定生活的女性们的渴望,失败,奋起及彷徨。”
以真实故事为创作素材,展现了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时代更迭浪潮下的武汉老街区众生相。
本书由《全是少女的舞台》《我存在过》《燃烧》三个中短篇小说组成,作者以身边真实的人物、事件为创作素材,讲述了一群年龄不同、命运各异的女性拒绝被束缚、被安排、被物化,突围蜕变的人生故事。这些女性忠于自己内心的渴望,不计付出,热烈而真实地活着。她们也曾迷惘和踟躇,也会谨慎地审时度势。不幸和偏见催生出尖锐的对抗,却不曾使她们失去温柔。她们为爱慷慨付出自己,但拒绝牺牲自我。她们就像波伏瓦在晚年回忆录《清算已毕》里所说的,女性追求的不是成为女人,而是成为完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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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云!快点!快点!”胖护士冲进急诊室里面的隔间,几个护工推着一辆担架车跟了进来,护士长紧随其后。
小云赶紧站了起来,把未吃完的盒饭丢进垃圾桶。
“来不及了。”护士长紧皱着眉头,查看了医生诊断书,“联系到家属没?”
“没,她是晕倒在马路上,由路人打120送来的。”胖护士太急了,不小心踢翻了垃圾桶,“她身上也没有身份证,我们刚联系了派出所,他们拍照登报了。现在该怎么办?”
“哎。”护士长百般无奈。
这病人看起来大约六十多岁,是一个瘦如枯木、面目黧黑的老妇人,手臂已呈紫青色,心电图上的波形已成一条直线,仪器发出绝望的延长音。
小云按照护士长的指示,肩背发力,双掌叠放在老妇人胸前心脏处进行按压。一下,又一下,再一下,五分钟过去了,小云的刘海已经被汗水打湿,但病人的情况仍没有丝毫转机。
“哎,没办法了。”胖护士撤掉了输液和仪器,“真是太可怜了。”
“医生!救救我的儿子!”外面又来了一个外伤病人,撕心裂肺的喊声、哭声混乱成一片。
“小云,收拾一下。”护士长和其他人赶紧迎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小云和这老妇人。
嘈杂的声音渐渐远离,护士长她们送病人去手术室了,周遭安静了下来。小云仔细端详那老妇人,她真的太瘦了,留着及耳短发,眼眶已经深陷,嘴巴微张着,像是要倾诉什么。她已经远离痛苦了,不管她经历了什么。
小云用缝成方块的纱布沾了稀释过的酒精,擦洗她露出来的皮肤。从额头开始,脸颊,脖子,胸口,手臂,肚子,腿。她将老妇人胸前的扣子扣上,将她拢到胳膊肘的袖子舒展到手腕。老妇人穿着一只鞋,另一只脚光着,袜子也不知去向。小云脱掉了尸体上的鞋,将自己的一双袜子脱下,给她换上。
“我给你唱首歌吧。”小云对这具尸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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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栋楼的门房里,有一台对着街的电视机,那时正在播翁美玲版的《射雕英雄传》,动不动就引来数十人驻足观看,我和邻居家的孩子也经常混在这人群中。我们那条街的男孩子都出生于底层家庭,祖上有码头工人的基因,经常会没来由地傻聚在一起。我会坐在楼梯上观察他们,男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候,说话都像是大人。
其中有个男孩,说每句话都要带脏字。他说话的时候肚子挺着,双手一直插在裤袋里,觉得自己特别“闪”。他总是嘴巴上骂骂咧咧些生殖器词语,想吸引别人注意,可是根本没人喜欢他。
胖子对着他的脸,一掌盖下去,他就用尖细的声音叫喊:“莫挨老子!”
这个胖子是这群男孩里的老大。他最能打,头脑比较简单,喜欢玩弹珠子、拍卡牌、摔跤。他有时笑得很大声,震得我家楼板响。就因为这样,其他孩子愿意被他带领。他们围拢着胖子,觉得有种安全感。
他们有时会对我招手,我就转身上楼。如果他们顺着楼梯跑到我家来,我外婆就会把他们吼下去。“滚下克,回家克,小畜生们。”
我本能地不想和他们玩。一个是因为我个子小打不过他们,再一个是我觉得和他们一起玩会很累。这群男孩经常毫无目的地从街这头跑到那头,就跟发了疯的狗群一样,反复如此无数遍。
他们汗流浃背,并且毫无意义。
一年后,我和那群男孩一起站在外婆家楼下。
那天是大年初二,我们身上都有点大人给的零花钱,就聚在一起放鞭炮,有我和胖子的妹妹两个女孩,还有八九个男孩。
当时有一种大炮,我们叫“小春雷”。我们点了一个,十几秒之后都没发出声响。胖子叫一个瘦子去看看。
瘦子不敢去。“你不是老大吗?该你去看!”
胖子也不去。“谁说我是老大了?谁看,谁就是老大!”
不知道我当时怎么想的,可能是好奇,也有可能就是为了引起注意或者逞强。我走上前去,拿起鞭炮,所有人都看着我。我把鞭炮对着高处扔出道弧线,它就在掉到地上的前一瞬间,炸了。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骚动起来。胖子的妹妹将身体挨着我。“你好狠啊。”
大家都嘲笑胖子怂,这时胖子脸色变了。“你想当老大不?”
我想了想,我打不过胖子。“不想。”
胖子和瘦子对视了一眼,都用非常警惕的眼光瞟了瞟我,没再说话。
我外婆从胖子妈妈那知道了这件事,用鸡毛掸子抽了我。从此她禁止我和那些小孩玩,停了我所有零用钱。“你带钱会被抢,以后上完课就回家吃饭。听到没?”
我看到扬起的鸡毛掸子,认了怂。
…………
目 录
001 全是少女的舞台
099 我存在过
161 燃 烧
220 跋 我的写作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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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歌的小说讲述自己,定义自己。围绕着不愿长大的新一代女性,她在写作和生活中打造了一个“全是少女的舞台”,在这个舞台上,上演着不愿按社会规定生活的女性们的渴望,失败,奋起及彷徨。
——著名诗人 翟永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