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性别视角下的女性形象与文学研究》:
五四运动作为近代中国第一次彻底反帝反封建的革命运动,仿若惊雷一声震万里,无数仁人志士从沉睡中苏醒,一众优秀文学作家也相继登场。这一时期自由平等和个性解放的思想如潮水般奋勇翻滚,冲刷着几千年来被压于传统大山之下无法喘息的中国女性们的心,她们彻底觉醒,终于知晓何为人权,再也不愿屈服于似乎亘古不变的男权统治,不愿缄默无声卑微地活着,她们在一瞬间咬牙站立,毅然决然地走进历史。一批女性作家如庐隐、冯沅君、冰心、苏雪林、凌叔华等踏上文坛,站在女性的角度,勇敢地为这些压抑许久的女性呐喊,争得本该属于她们的权利和待遇,控诉封建传统对她们的迫害,大胆言说女性内心的欲望等,这预示着中国现代女性文学真正开始崛起。
重压之下昂然挺立的第一代女性作家们,深受五四自由平等观念的洗礼,她们要求把握自己的命运,毅然走出闺阁,回归社会,这个并非男性专属的社会。领头人物就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女作家,也是中国的第一位女教授陈衡哲,她目光坚定、姿态凛然,高举女性自我命运的大旗。对陈衡哲一生影响最大的人是她的军事家舅舅庄蕴宽。舅舅常对她说,世人对命运的反应有三种,其一是安命,其二是怨命,其三是造命。舅舅希望她有造命的态度,敢于把握自己的命运,她也确实不负所望,这一点从她的作品中可以深切感受到,那昂扬的斗志和炽热的生命力全然彰显。她蔑视那人工开凿而成的运河,世代平静地活着,对那“成也由人,毁也由人”的价值观嗤之以鼻。而扬子江则与之截然不同,它流经“峭岩如壁,尖石如刀”的高山峡谷,冲破无数艰难,经受万千磨砺,哪怕“筋断骨折,心摧肺裂”,也要永不止息地活着。这是两种意义的活法,一种安于现状,如行尸走肉,另一种奋勇向前,坚信“生命本该是彻底的奋斗,而奋斗得来的生命才最纯粹、最美丽。”陈衡哲的“造命”哲学促使她开启社会公共生活模式,她深信女性只有获得了真正的自由才有发声的资本。后来者陈学昭也呼吁女性进入社会公共领域,参与到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并努力取得成就。实际上,中国历史上第一代女性作家们对广大女性同胞的切切呼吁和高声呐喊正是她们自我意识觉醒的体现,是女性告别奴隶命运重获新生的开始。
新一代女性们高喊着“走出闺房、迈进社会”的口号,她们自己也正处于人生的黄金时期,青春年少、情感萌动,不得不面对终身大事的抉择。她们深知中国封建礼制对女性们的无情摧残,于是坚决反抗,强烈呼吁社会将女性的权利归还。女性作家们通过语言文字来口诛笔伐,这一时期的作品多以女性“性别意识”和“婚恋问题”为题材,反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宣扬“恋爱自由、婚姻自主”,体现出这些女作家们强烈的时代反叛精神。
冯沅君擅长创作爱情系列小说,多以伤感的笔风来叙述青年人为婚恋自由所付出的努力。《隔绝》和《隔绝之后》中的女主人公视爱情为生命,不甘于以“母爱之名”的幽禁,却深知无法打破这铜墙铁壁,最终选择与爱人携手殉情。不能选择自己所深爱的人,不如死去。庐隐在《一个著作家》中刻画的女主人公也深受封建社会包办婚姻的毒害,自选的爱情遭到家人百般阻挠,拒绝嫁与他人而选择死亡,最后她所爱的人也成了疯子。这些刚烈的女子用尽毕生之力向社会呐喊,即使声音微小,被世俗礼节淹没,她们也要使尽浑身解数去对抗这个万恶的男权社会。
女性文学在历史的长河中浮沉很多年,覆在女性身上那层厚重且陈旧的封建传统婚姻制度与世代人类思维相融,一场运动再怎么恢宏壮烈也难以将其彻底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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