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对话
“看,菊花。多漂亮的菊花啊!这些菊花是野生的,没有人栽种它,但这没什么,它们依然生长得很有劲儿,向小渔村、向大海、向整个世界亮出自己的微笑。菊花真了不起!我喜欢菊花,也喜欢野菊坡。”望着大片大片的菊花,看着阳光下那浓得化不开的黄色,王水生轻声说。
“所以,这里才叫野菊坡呢。所以,这个小渔村才叫菊花村呢。我喜欢这个名字,也喜欢这里。有时候,感觉我对野菊坡的喜欢,超过了大海。”浪花站在王水生身边,望着野菊坡,同样轻声说。
其实,王水生说的话,浪花都知道。浪花说的呢,王水生也都知道。但他们说了,认真地说了,也认真地听了。
他们喜欢这样的对话。
说完了,他们将目光投向野菊坡的上面。
野菊坡的上面,是一大片松林。松树无声地站着,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可王水生和浪花都仿佛听到了从松林中传出来的笑声。
那是他们自己的笑声,那是十年前的笑声。十年过去了,那笑声依然清脆,丝毫没有在海风的吹拂下变得潮湿,也丝毫没有在时光的打磨下变得扭曲。透过那笑声,王水生和浪花仿佛看到自己正在松林里玩耍,他们的笑声从松林中飘出来,在野菊坡上飘过,那笑声就有了变化,不再是普通的笑声,而是沁满了菊花的香味……
第二章 傍晚,海滩上弥漫着一片水雾
1.野菊坡上的“战争”
王水生合上作业本,趁着妈妈在灶台边忙着烧水做饭,溜到院子,推起自行车,像风似的离开了村街。
王水生用力地蹬着自行车。这是一辆旧车,除了铃铛不响,其他哪儿都响。王水生蹬出一长串“稀里哗啦”,很快将袅袅的炊烟和聒噪的蝉鸣甩在了后面。虽然太阳已落山,但是余威犹在,仍然使王水生汗流浃背。他不断地用手擦拭着额头,耳边回响着放学时刘海风神秘兮兮对他说的话:
“写完作业,咱们去海边玩儿点有意思的去!”
别看刘海风学习不好,但是调皮起来,可是没人能比。上语文课的时候,趁着老师不注意,他拿了一根细绳偷偷地把前桌浪花的长辫子绑在椅子背上,当老师喊浪花回答问题时,坠在头发上的椅子把她带个后仰。在同学们的哄笑声中,浪花红了脸,哭出了声。马老师罚刘海风在教室前整整站了一节课,并且罚他放学后打扫卫生。
不过老实没两天半,刘海风又不知在哪儿弄来了鞭炮,招呼王水生和几个小伙伴看他把鞭炮绑在邻居桃子婶家的大黄狗尾巴上,点燃后,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惊得大黄狗汪汪叫着四处乱窜。刘海风他们拍着手在后面跟着,跳着、闹着,在他们的大呼小叫中,大黄狗一头扎进了刘海风家放在门口的柴火垛里,随着一股青烟从柴火垛里飘散出来,火苗也很快蹿出来。全村人拿桶的拿桶,端盆的端盆,开始灭火。虽然没引起大的火灾,可是刘海风他爸辛辛苦苦割的两垛柴火却已化为灰烬。
当晚,全村人都能听到刘海风的号哭声响到半夜。 王水生很不喜欢刘海风闹出的各种恶作剧,因为自己是老师和父母眼里的好孩子,不仅学习好,而且懂事乖巧,他和刘海风不应该是一个战壕的。但是刘海风一喊他,他心里就觉得有小蚂蚁在爬,痒痒的,忍不住就应承下来。
如果刘海风说这事有意思,那保准比在家弹玻璃球还好玩儿。
王水生觉得刘海风有时候真的很酷,就像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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