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域隐者正和五彩大鸡在龙山的山巅散步。多少年来,不管天气多么恶劣,采草药多么辛苦,他们一直保持着这个习惯。而每次散步时,龙域隐者都极力让自己有一个好心情:“一定要悠闲地散步,这样看起来才更像一个隐者。散步就要像我这个样子,暂时忘记一切烦恼,拥有一个好心情!”
路边有一棵千枯的草药,龙域隐者路过时瞥了一眼,说道:“这几年龙山的气候变暖了,雨水也变少了,草药枯的枯、死的死。不过,散步就要有散步的样子,不能被烦心事打扰,要保持一个好心情。大鸡,你记住了吗?”
“咯咯咯!”
一行大雁从天空飞过,雁声唳唳,龙域隐者仰头目送。“瞧,秋天到了,它们又要越过龙山,飞向南方了。唉,没有草药就没法儿给大雁治病!不过,散步时不能被烦心事打扰,一个好心情对散步格外重要。大鸡,这个你一定要记住!”他继续说道。
“咯咯咯!”
忽然,一条白而细长的东西飞快地掠过雁群,本来整齐有序地飞翔着的大雁忽然乱了阵脚,嘎嘎乱叫起来。等龙域隐者抬头看时,那东西已经冲进云朵里,裹着云朵像条蚯蚓似的“爬”到天空另一边了。“唉,其实前边那些都不算什么,还有更令人头疼的——散步,我现在在散步,先不去想别的事。大鸡,你要牢牢记住,只要你正在散步,就永远不能让任何事情打扰到!”
“咯咯咯!”
龙域隐者继续散步,可是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即使是难得一见的和煦的阳光也无法帮他缓解。“大鸡,我有一个问题,一个人在周围没有外人的情况下,可以把心里话说出来吗?这样做是不是无伤大雅?即便他在散步。”
“咯咯咯!”
“你的意思是可以喽。虽然背后说他坏话,我也觉得过意不去,但是我非说不可!”龙域隐者突然停下来,握紧拳头,仰头对着天空,发出排山倒海般的喊声:“我——讨——厌——那——条——大——”
喊声未落,突然有东西从天而降,一个接一个像叠罗汉一样全压在了他身上,最后是哇哇乱叫声。五彩大鸡生怕再落下什么东西砸到自己头上,咯咯叫着扔下龙域隐者飞到了一边。
“摔下来一点儿都不疼?呀,底下软软的,像棉花垫!”
“哎哟,哎哟——”被砸得趴在地上的龙域隐者疼得嗷嗷叫,“棉花垫?你们见过会说话的棉花垫吗?”
三个孩子一听,便知道又闯祸了,吓得慌忙从龙域隐者身上滚落下去。龙域隐者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他的木头簪子断成两截,像斜生的树杈歪插在发髻上。他看到三个孩子,脸色变白了,又变红,又变黑,最后跳着脚叫起来:“岂有此理,又是你们!这回又是从哪个窟窿掉进来的?怎么就没个人把那些该死的窟窿堵上?说吧,你们这次回来又想千吗?”
“我们想念大泥鳅,回来看看他。”马可实话实说。
“我们也想您了,回来看看您——您气色挺不错!”山竹连忙说。
龙域隐者哼了一声,脸色稍有缓和,对着不远处的五彩大鸡喊道:“听到了吗,大鸡?我们不必替大泥鳅难过,这世上至少还有人喜欢他。走吧,大鸡,我们回草屋,我完全没有心情散步了。”
龙域隐者一瘸一拐地向草屋走去,孩子们跟在后面,一路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走进院子,三个孩子吃了一惊:以前整洁干净的小院完全变了模样,篱笆、柴扉、鸡窝和石碾全像被烟熏过一样黑乎乎的,连院子上空飘荡的云朵也似乎透着煤黑色。马可立刻抱以同情,安慰道:“龙域隐者,您真是太不幸了,遭遇了这么大一场火灾!”
龙域隐者的脸色变得比小乌还要黑,一句话不说。进了草屋。里边更是乱七八糟:原来的青石桌、青石凳乍一看就像黑炭块一样,轻轻一抹就沾一指头黑;窗框的木头就像从灶火里掏出来的烧了半截子的柴火棍似的;草屋顶像大筛子,到处滴滴答答往下漏水,在地面上形成一个又一个小水坑,倒映出各种家什的影子。小乌翘着尾巴在水坑旁踱来踱去,欣赏着自己的倒影。
小袍子问:“我有件事不明白,这些水坑是千什么用的?”
龙域隐者终于忍不住了,跺着脚喊道:“作为朋友,我觉得你们有义务规劝一下大泥鳅,他简直无法无天!瞧,他把我的草屋折腾得不像样子……”P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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