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高级检索
高级搜索
书       名 :
著       者 :
出  版  社 :
I  S  B  N:
出版时间 :
无库存
魔幻大楼
0.00     定价 ¥ 30.00
深圳南山图书馆
  • ISBN:
    9787550033733
  • 作      者:
    杨渡
  • 出 版 社 :
    百花洲文艺出版社
  • 出版日期:
    2020-01-01
收藏
编辑推荐

这是少年杨渡写给每个人的童话。在这个哈哈镜般的世界里,他有时是课业繁重的小学生,盼望爸爸回家的儿子,揭穿“皇帝新衣”的孩子;有时又身怀绝学,是踢馆的侠客、争霸武林的高手;或者年纪再大一些,成为封藏记忆的星际幻兵、愧疚的爸爸、孤独的鳏夫;甚至换个身份,做一条漫游奇境的凳子。掉进这个“脑洞”的孩子好像爱丽丝,坠入的是奇趣的梦境;幻历其中的成人,则会从少年杨渡创造的荒诞世界中,窥见现实世界真实的样子


展开
作者简介

   

杨渡,2001年出生于浙江温岭,现就读于浙江大学城市学院。8岁开始文学创作,作品发表于《儿童文学》《少年文艺》《小说选刊》《雨花》《新华文摘》等刊物。12岁出版的长篇幻觉小说《喜糖的魔力》,被评论者认为是“00后”一代开始踏入文坛的标志性作品。14岁出版长篇少年武侠小说《闯江湖》。短篇小说《不要太伤心也不要太高兴,我还活着》发表于《青年作家》,继而被《小说选刊》转载,被《当代文学经典必读•2017年短篇小说》收入,成为《小说选刊》有史以来年龄较小的作者。


展开
内容介绍

 

《魔幻大楼》是一部大开脑洞的幻想故事集,在这本书里,少年作家杨渡展开了一场场解构现实的奇幻之旅:《吱呀》中,一条被拍卖的木凳进入了大师独孤方创造的木器世界里,见识了无电冰箱、自来墨砚台、恒温床、防虫自洁衣等令它自惭形秽的同伴;《丸子,丸子》中,江湖上的高手从各地赶来,用尽毕生武学,只为用筷子夹住一颗无比光滑的丸子;《魔幻大楼》讲述了仅仅存在于人们主观世界的一幢大楼,却令人们痴迷和仰望……作者以少年人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烹制出十道美味的故事大餐;同时,这些故事多数已经在权威杂志上发表,语言老道,视角独特,具有很强的文学性。


展开
精彩书评

文学的希望在于青年,文学的生命在于青年。鲁迅当年把青年比作东方的微光,林中的响箭,冬末的萌芽,是对青年寄予了莫大的希望。如今,青年一代成长迅速,刚刚欢呼过80后走向成熟,90后又闪亮登场。而这一期选登的《不要太伤心也不要太高兴,我还活着》的作者居然是2001年出生的,用惯常的说法是00后,而文笔之清新不逊现在的一些当红的作家。当然年龄不是衡量文学的标准,更多年轻人的出现则是文学繁荣生生不息的前提。

——《小说选刊》2017年6月号卷首语

 

本雅明曾以打开折扇来形容想象力:只有在展开的时候,折扇的形象才获得生气。十六岁的杨渡便是一个能够打开折扇的人。从古至今,对于死亡的想象早已无可计数,然而,杨渡以生动的笔墨,重述了死亡——这人类永远的想象对象。想象力对于写作者而言异常宝贵,拥有丰富想象力的少年却并不罕见,令人讶异的是少年杨渡所拥有的表述能力。他使用了死者的视角来对死亡进行创造性的描述——这样的选择与其说是偶然,毋宁说是来自天赋的直觉——而他表达的新颖度、准确性,也颇为可观。我们不能期待每位少年都习得如此技艺,也不得不给天赋留出一席之地。

——《小说选刊》2017年6月号“责编稿签”

 

刚上大一的杨渡的小说《吱呀》,是一篇充满着想象力的、集科幻、童话、寓言为一体的自成风格的佳作,这是一位值得期待的小说家……

——《中国校园文学》2019年增刊“大学生作品专号”卷首语

 

杨渡,一位“00后”。这篇小说写的是老人生活的苍凉。絮叨的苍凉,用了琐碎之事一一道来。让我不禁想起卓别林说过的一句话:我的心灵是在一切琐事中成长的。只不过,这里的琐事不是通向成长,而是通向了消亡。没有喜气,只有苍凉。自古英雄出少年,一位还在读高中的“00后”,凭着他对于事物的观察和想象,笔下流淌着生命的挽歌,娓娓道来人之将死的悲哀,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强大的文学能力。

——叶弥(著名小说家)

(《创作与评论》2017年11月上半月号“名家推荐”)

 

《爆米花》的男主人公,从一开始就散发着行将就木的气息,小说对于死亡的把握十分精准。死亡,是一件意外事件,但在死亡之前,他的精神就已经死了。因为他的老伴已经死去,更重要的是,他儿子对他的轻慢和冷淡。其实他来不及地就想去另外的世界,所幸他的愿望实现了。他在临界的一刹那,突然记起了老伴的又一个好。从玉米粒到爆米花,一地琐屑,却是最终绽放的灿烂。

——叶弥(著名小说家)

(《创作与评论》2017年11月上半月号“名家推荐”)

 

杨渡这名字注定是一个诗人或小说家的名字。从杨渡的《爆米花》这篇小说来看,杨渡不仅有写诗的才能,还有一种叙事才能。小说的叙述视点放在一个空巢老人身上,叙事逻辑清晰,心理分析也到位。小说通过倒叙手法给我们呈现了两个场景:早年与老伴(彼时当然还不相识)看电影时吃玉米棒与晚年陪儿子看电影时吃爆米花。儿子移民国外后,成了里白外黄的香蕉人,他要带父母去国外住,老人却拒绝了。叙述者道出了个中原由:“一来是我们不想麻烦儿子,二来是因为我们到了那儿必须得麻烦儿子。”这段文字,可以看出作者的分析能力与写实功底。此外,钟表与高压锅这两个意象在小说中的施用也可以看出诗歌写作对他的影响。

——东君(著名小说家)

(《创作与评论》2017年11月上半月号“名家推荐”)

 

杨渡给我的感觉,很像武侠小说里经常出现的那句台词:少年,我看你骨骼清奇,器宇轩昂,且有慧根,乃是万中无一的武林奇才,潜心修习,将来必成大器!

——孙玉虎(著名儿童文学作家、编辑)

(《儿童文学·经典》2015年3月号《一个00后少年作家的日常生活》)

 

一个纯正少年笔下的纯正武侠。许多男孩心中都有一个武侠梦,但很少有人能在十三岁的时候把它行云流水地付诸文字,变成一本书。唯有少年才有如此鲜衣怒马、疾驰千里的狂想,但除了狂想,正如小说主人公最后的选择一般,年轻的作者竟还有一颗愿意融入自然,恬淡生活的心。

——顾抒(著名儿童文学作家)

(《闯江湖》封底)

 

好的小说是有自己的声音的。十三岁的杨渡创造出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精彩江湖,令人大开眼界。我惊异于他神奇瑰丽的想象与流畅从容的文笔,他用一部精彩的小说,发出了自己清朗、有力的少年之声,使人情不自禁地跟随小说中的少年杨渡,一起快意恩仇地闯荡江湖。这不仅是一部好看的小说,还是一个男孩的心灵成长史。

                       ——赵菱(著名儿童文学作家)

(《闯江湖》封底)

 


展开
精彩书摘

包括我在内的这两百余人本无半点瓜葛,今日却不约而同赶到这儿。这些人有的是风流倜傥的侠客,有的是四处漂泊的浪子;有的是大内、六扇门中的高手,有的是杀人不眨眼的大盗;有的来自大帮大派,有的来自黑道组织。

但不管是侠客还是浪子,不管是白道中人还是黑道中人,我们每一个人都算得上是当今江湖中顶尖的高手。凡是江湖中人,不可能没听过我们的名号。当然,有几个老头子我不认得,或许他们是数十年前便隐退了的绝世高手;另有几个陌生的面孔,或许这些都是那几个江湖蒙面高手的真面目。当然,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他们每个人都不容小觑。若没有露一手功夫给“神机诸葛”超卧龙看过,是不可能来到这石台上的。

这些人几乎都和我差不多,从不轻易出手,今日却个个满脸杀气,齐聚于此。倘若有谁不知内情,看到我们现在的举动,定会既惊奇又想笑。只见我们原本赖以生存的成名之手,或是原本拿着自己赖以生存的成名武器的手,如今拿着同一样东西——竹筷。

只有我们自己知道,这一点儿都不好笑。这并不是游戏。关系到整个江湖的大事,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可笑的游戏呢?

现在是八月十五的午时。我们手拿竹筷,满脸的凝重。在我们这些人当中,有很多对仇家,但此刻没人在意这些。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个丸子上,这个方圆十丈的石台中央,石柱顶端的丸子上。

这是一个怎样的丸子啊!看到它的第一感觉,便是光滑,极致的光滑,光滑得一丝灰尘都无法沾染在上面。当你凝神盯着它时,你甚至会发现,这个丸子消失在视线中。它竟光滑得能使光线偏转!

当然,不管这个丸子有多么稀奇,也不可能稀奇到如此地步,能使两百余位行踪不定的武林高手不约而同地从各地赶来。我们赶到这儿,手拿竹筷站在石台上,当然不是为了看这个丸子。我们为的,是另一件事。

这便要从数天前那个惊动整个江湖的重大事件说起……

 

听他说,那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夜晚。当时月亮隐于云层中,满天星辰也消失不见。终日在司徒山庄中修修剪剪、打理打理花草的李老头,便是他,拿着灌满劣酒的酒葫芦,慢悠悠地走在这漆黑、毫无光亮的夜空之下。

他找到花草中那条铺满鹅卵石的小径。这条小径,通向他在山庄中的小屋子。他边走边喝,不知不觉便喝了半葫芦的酒。脚下地面变得软绵绵,身子也开始摇晃。

当葫芦空了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司徒山庄的庄主——也便是武林盟主司徒寒的卧室旁。即使脑袋晕乎乎的,反应变得迟钝无比,李老头也发现了一件事:平日里从司徒寒卧室传出的响雷般的呼噜声,今日并没有出现。他笑了,自言自语道:“怪不得这么安静,原来是盟主大人忘记打呼噜了。”

但立刻,他感觉到一丝不对劲。整个山庄的人都知道,打呼噜是司徒寒盟主每个晚上必做的功课,而且白天越是累,晚上的呼噜声便越响。按照他今日带领人马灭了炎威山上上下下三百零五个土匪的工作量,现在呼噜声应该全山庄都听得见才对,怎么可能悄无声息?

况且,司徒寒还有一个习惯:一到戌时,不管自己多精神,不管还有多少事没办,他都要睡觉。司徒寒不可能不在房间里。

李老头好奇心上来了。他摇摇晃晃地转身,踮着脚,自以为小心地走过花地——虽然每一脚下去,还是要踩扁数朵花。窗户是大开着的。他偷偷朝房间里面瞧了一眼……

“啊——”

一声凄厉的喊叫响彻整个山庄。只见那个天下无人奈何得了的武林盟主,此时一手拿剑撑着半跪在地,眼睛瞪大如铜铃,却是早已气绝……

 

“全身没有新的伤痕,疑似中毒。但盟主七窍没有流血,面色没有显青,皮肤没有发灰,肌肉没有僵硬,筋骨没有松软,血管没有断裂,肠胃没有溃烂,肝脏没有破碎,真气也是正常流失,不像是中了我所了解的任何一种毒。”

既然连医神都不知道,那肯定没人知道了。我失望地叹了口气,看来,从这方面找出凶手是不可能的了。我的这位好朋友,刚刚还收拾了炎威山土匪,威风至极,如今却只能像一切普通的死人一样躺在那里。这便是死人的悲哀。无论他在死之前是个多么厉害多么不平凡的人,死后也只能被叫作死人。短时间内或许还有人会想到他,但不出几年,他的名字便可能被所有人遗忘了。

可怜的司徒寒,死不瞑目。最后还是医神轻轻拂了拂他的脸,他才闭上了眼。

现在别说凶手是谁,便连那凶手是怎么杀死司徒寒的都没人知道。按理说,没有人能如此悄无声息地杀得死他。江湖中人都知道,武林盟主司徒寒耳目之聪无人能及,不仅剑法无敌,近身功夫也少有敌手。有人偷袭?这不可能成功的事有谁会去做?

下毒?也不可能。司徒寒说过,这世上若有一百种测毒方法,他至少掌握其中的九十种。他的厨子——便是他的好友润秋雨,武功至少在江湖中排名前五十,厨艺更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只因十余年前惹上杀身之祸,在立马要见着阎王时被司徒寒救了下来,他退出江湖,一直生活在司徒山庄中。这样的老实人,又怎么会下毒?又怎么会给他人下毒的机会?

现在唯一的线索,便是司徒寒卧室地板上的那个点,那个司徒寒亲手刻下的点。尽管没人看见司徒寒刻下它的过程,但李老头发现他时,他还紧紧攥着已出鞘的剑,他那视如性命的寒水剑。

据说这寒水剑是由深海滴水铁打造,净重百余斤。若非“神机诸葛”超卧龙的武器排行榜早已完成,它绝对能排进前三。据说超卧龙正想重新调整,加入一些近年来名声显赫的武器,例如寒水剑。可如今寒水剑还在,寒水剑的主人不在了。

武林盟主若武功不高,凭何统领全武林?百余斤的剑,在司徒寒手中灵活如一支细小的毛笔。在死亡气息的笼罩下,他从容点出最后的一笔。这么一想,我心中更是难受了。

 

凶手到底是谁?

这件事自然是要追究下去的,但现在,有一件比这更重要的事情。

十三年前,当时的武林盟主南宫行,率领正派十三大帮一同将黑道大派刃帮赶到关外。但从最近发生的那些事件来看,刃帮恐怕早已渗透进了关内,正在不停扩张自己的势力范围。原本便留在关内的那些刃帮余党,也都纷纷消失,不知去向。

司徒寒的得力帮手“神算”卜先生,在搜集大量资料后,断定刃帮会在三个月后出手。而其出手对象,便是武林联盟。

只是没想到,这刚过了两个月,刃帮尚未来袭,武林联盟的盟主便死了。或许,这正是刃帮的计划之一。这样一来,群龙无首,江湖变作一盘散沙。不用他们出手,我们便已输了大半。

在润秋雨的提议下,一大群信鸽自司徒山庄中飞出。一夜之间,江湖各处都贴满了告示。于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只要内功达到“青绿崖”境界,并觉得自己有能力在“武林盟主”这位置上坐稳,便可在八月十五未时之前赶到司徒山庄。通过一次简单测试,即可拥有争夺“武林盟主”之位的资格。

我能想象得出,江湖中人在看到这个告示时,会有多么疯狂……

——节选自《丸子,丸子》

 

 

这座木屋,表面所能看到的大小与实际大小相差甚远。屋子大门与屋子融为一体,只有在特定位置施力,才能进入屋子内。他的墙壁坚硬得连大象都撞不出痕迹,却又会被细小的光线穿透。白天时,屋外阳光会透过墙壁照进屋内。阴雨天和夜晚时,只要大厅灯台上的火苗不灭,整个屋内都会一直亮堂着。

厨房的碗橱与碗橱里摞很高的木碗、木碟,都是如玉般的漂亮。玉木材质的他们身体光滑如玉,任何东西都无法粘在其上。吃完饭,只要在门前溪边泡一下,那些碗碟就会立刻变得像新的一样。至于碗碟旁的筷子,全都被锤打得像面条一般,随便拿一支都能打个结。稍稍用力,它们甚至可以像橡皮筋一样被拉长三倍,松手后才会变回原样。

在一整套不惧火的木头厨具边上,是一个冰箱。只不过,和外界冰箱不一样的是,他不需要任何电力。他完完全全由木头打造而成,保鲜效果却比人类使用的冰箱还要好。他的主体是生长在极北之地的罕见寒木,内蕴沉淀千年的寒气。外裹一层隔绝一切的死寂木,反复锤打,使死寂木融入寒木中,在外部形成一层能隔绝寒气的隔绝层,便使其拥有了与外界冰箱一样的功能。

在没有放上那些传说中的竹简之前,谁都认不出那是书架,谁都认不出那是间书房。经过千锤百炼,数十棵老头子所命名的橡皮泥树变得更像是橡皮泥,一同拼成了一个墙一样大小的书架。书架的正面与背面没什么两样,光滑无比,一点儿也不像是书架,可他偏偏就是书架。尽管没有格子,依然可以将竹简轻易塞进书架里,就像塞进一摊稀泥似的。每一册竹简都可以单独存放,书架自己也能记住每册竹简的存放位置。从书架里拿竹简,比从竹简堆中找竹简要轻松多了。

书架边,一张可拉长的写字台上,摆着那笔架。她原本毫不起眼地躺在路边,却被老头子发现并带了回来。她由一块不知来历的冰木制成,平时与普通木头没什么差别,可只要遇到寒冷,就会变成一块不会融化的漂亮的冰,几星期后才会变回原样。老头子只是在她表面刻上漂亮的花纹,她就变成了一个完美无缺的笔架。偶尔老头子发现她变回了原样,就会将她在冰箱里放上一会儿。

笔架边的笔挂上,挂着大大小小、长短不一的八支毛笔。每支笔的笔杆都可以吸汗,与桌子是同样的材质。笔毫看上去与普通的笔无异,只不过那是由上千根毛树那如毛发般的枝条组成,并不是哪种动物的毫毛。

笔挂旁是一个通体漆黑的砚台。只要向墨木雕成的砚台中倒入一点儿水,就会有大量的墨汁涌出。虽然砚台里的神秘物质总有一天会耗光,它不可能无限造墨,但至少连老凳子都没见他报废过。更何况老头子还有五十多段从不同地区收集来的墨木,他随时可以雕个新的砚台。

书房的隔壁,就是卧室。

卧室中那张巨大木床的材质,是一种非常奇特的木材。从发现那棵高达五十米的巨树那天一直到现在,老头子都没想好该为它起什么名字。床的温度会因环境温度的变化而变化。夏天气温高时,木床表面会如玉石一般,带有丝丝凉意。冬天气温低时,木床表面会如烧过的炭一般,暖得恰到好处,甚至可以不盖上用蛛丝树蛛丝般的枝条编织成的被子。

床边摆着一个熏香炉,炉上烟云缭绕。本身带有清香的香炉是木质的,其中放着的圆球状香料,含有百余种不同树木与花草所磨成的粉末,是老头子实验数百次才侥幸配制而成的。一枚眼球大小的香料,足足可以焚上一整天,让屋子里足足一整天都弥漫着好闻的香味。与寻常香料不同的是,原本应该有提神醒脑作用的淡淡白烟,却会令人昏昏欲睡。据说,老头子要思考的东西太多,患有严重的失眠症,但因为这香炉与那有催眠效果的木枕,他一躺下就能睡着。

老头子的衣服看上去简简单单,只不过是一身土得掉渣的布衣布裤,但实际上它们的材质不是布,而是蛛丝树的树枝。蛛丝树的树枝长可达十米,每一根树枝都是蛛丝般粗细的丝线。只不过,除了晶木制成的刻刀,没有什么能弄断看似脆弱的它们。

在那巨大衣柜中,全是这样的衣服。我很好奇,老头子一年四季都穿这样的衣服,夏天不热死?冬天不冻死?

衣柜散发着一种只有虫类和老头子才能闻到的气味。对老头子来说,这是种清香,但对虫类来说,这是一种可以臭死它们的恶臭。不仅仅是放在衣柜中的衣服不会被虫子啃坏,整个屋子里都没有任何一只虫子。并且,衣柜能自动分泌出一种物质,去除掉放在他肚子里的衣服上的所有脏东西。也就是说,老头子根本不用洗衣服。只须把衣服放衣柜里挂上一小会儿,衣服就干净了。他需要做的,只是定期清扫一下衣柜的底部。

至于大厅,那比厨房、书房与卧室加起来都要大的大厅,放着更多稀奇古怪的家具物件。

大厅中央的那张桌子,看上去平平常常,其实并非如此。他的桌面看上去与普通桌子没什么两样,但事实上,它由无数细如牛毛的木头丝组成。如果你把东西放在桌上,东西底下的一小块桌面就会下沉,使它陷入桌面之中。像那可以点燃桌上那盏灯台的小木棍,就被完全塞入桌面之中,避免丢失。

灯台的边上,放着一整套茶具。茶叶自然是最顶级的茶叶,十几个死寂木做的小罐子里,分别装着十几种不同的茶叶。茶杯的杯身与杯盖都是用死寂木雕琢而成,能将茶中的淡淡苦涩与浓郁清香全部封在杯中。至于茶壶,则是由沸木雕成。沸木与普通木头没什么两样,只有一个特殊的能力。无需炭火,只要将门前清泉中的水倒入壶中,水就会立即沸腾,可以用来沏茶。

桌旁立着一台非常现代化的风扇,不过我丝毫不觉得他与屋子中这种氛围格格不入。在老头子从外头捡回一台电风扇并研究了一番后,他就诞生了。与我能控制自己的腿一样,他能控制自己的风叶。三片造型独特的风叶表面,都有一层在制作冰箱后用剩下的寒木,令风扇制造的风是让人舒服的凉风。

大厅角落,有一个四四方方的木头柜橱,上面有六个抽屉。每个抽屉都有半张桌子那么大,里面堆满了各种珍稀木材。我经常看见老头子从抽屉里取出一块块我叫不出名字的木料,跑入自己的工作室。

奇怪的是,抽屉里明明装着那么多木材,底下又没有安装滑轨,老头子却能轻轻松松拉开它,似乎没花多少力气。就算他力气大,拉开这些抽屉也应该要花好些力气才对吧?

不过这还不是最奇怪的。拉开大抽屉,还能从这抽屉中抽出六个小抽屉;拉开小抽屉,还能再从这小抽屉中抽出六个小小抽屉。不同的小小抽屉里,放着不同的小块木料,而所有小小抽屉里的木料加起来,比柜橱本身原先能装的要多得多。我跑去问过老头子,可听他说了一大堆,还是没明白这违背空间原理的柜橱是怎么创造出来的。

除了这些,还有永远一尘不染的鞋柜和鞋柜中看不出是木鞋的木鞋,还有鞋柜旁牢牢抓着衣服的衣架,还有衣架边那绝对不会被撑破的大箩筐,以及箩筐旁吸水的花盆。厨房里,可自动清洗自己的砧板边,立着一个不规则形状的刀架。他表面布满花纹,材质是与书架一样的橡皮泥树,上头插着几把晶木雕成的刀。由于没见过老头子写字,我不知道那特制的纸有何特别之处,也不知纸上压着的漂亮镇纸是否不同寻常。只是听老凳子说过,镇纸旁青蛙形状的笔洗,不用水也可将笔洗净。卧室墙上挂着一张水墨画,只不过这是雕在颜色会随下刀深度变化而变化的变色木板上的。水墨画下的桌子上,一只永远不会停的木头闹钟正工作着……

在这里,在这个全是木头也只有木头的世界里,我是如此不起眼,如此无用。我能不自卑吗?

作为一张凳子,作为一件家具,我的存在,一切都是为了主人。可现在我所能提供给老头子的,换作其他任何普通凳子也同样能做到。我能行走,但我不可能成为老头子的代步工具。我身带磁力,可要不是老头子的衣服裤子已经不属于木头这一范畴了,它只能成为老头子抛弃我的理由。我唯一的作用,和外界所有凳子一样:让老头子可以不用一直站着。

大概也正是因为这样,老头子很少招呼我过去,而是自己动手去挪老凳子。老凳子造型并不十分独特,外表也没有非常漂亮,可只是那一个理由,就足够让老头子选择他而不选择我了:坐在老凳子身上更舒服。泥巴木原本就是世上最软的木头,经过锤打,更是柔软得如正在发酵的面团一般。坐在他身上,自然比坐我身上舒服。

可以说,我是屋子里唯一一个毫无价值的家具,也是唯一一个可有可无的家具。和其他所有对于老头子来说都重要无比的家具物件在一起,我觉得抬不起头来。我不敢与他们聊天,甚至连看都不敢看他们一眼。

——节选自《吱呀》


展开
目录
闹钟里的瓢虫
疯狂的仙人球

魔幻大楼
吱呀
踢馆子
丸子,丸子
过山车
不要太伤心也不要太高兴,我还活着
爆米花
就这么一眨眼(代后记)杨邪
展开
加入书架成功!
收藏图书成功!
我知道了(3)
发表书评
读者登录

温馨提示:请使用深圳南山图书馆的读者帐号和密码进行登录

点击获取验证码
登录

请使用强密码进行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