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斯－乌尔里希·塔默，曾为明斯特大学近当代史教授，其学术研究重点为法国大革命及与之相关的权力和仪式、象征性统治和政治传播问题，著有《莱比锡会战》一书。

      经 轶，毕业于南京大学西语系德语专业，北京外国语大学德语系翻译方向硕士研究生，现任教于北京语言大学，译作有《交往圣经》《小骑士卡尔》等。

      吕馥含，2016 至2018 就读于北京语言大学高级翻译学院德语笔译专业，现任教于苏州外国语学校，2017 年参与审校北京语言大学出版社图书《新实用汉语课本》（德语版）。

      汉斯－乌尔里希·塔默在本书中回顾了欧洲史上这桩重大事件的来龙去脉，介绍了法国大革命的主要参与者和他们的动机，解释了法国大革命重要的结构特征和首都巴黎的特殊角色，呈现了革命者围绕宪法和恐怖血腥统治的你争我夺。

第二章

旧制度的危机

1787 年7 月5 日，国王的首席大臣洛梅尼·德·布里安宣布召开三级会议，并主张就会议形式和目标展开公开讨论。彼时，谁也没有预料到大革命即将到来。在大革命前的法国，三级会议是各省代表的集会，成员由来自教士、贵族和第三等级的议员构成。他们自1614年起就未再集会，而恰恰是这样一个公开讨论下的古老机构要承载起对革命既模糊又不定的向往。十多年来，有迹象表明君主专制因国家债务加重而面临财务和政治危机，且这些迹象越发明显。地方法院和高等法院扮演着制度上不存在的反对党角色，它们要求发挥代表和监督作用。这导致与王室之间的长期内政矛盾不断激化。最终，由于人口增长而就业机会越来越少，物价上涨但工资不涨，财政状况每况愈下。而纺织业发展中存在的问题和农业连年歉收不啻火上浇油。旧制度下的种种危机相互交织，君主专制的政治制度无力招架，因为君主制一再表现得改革无能。因此，当遭遇中短期的经济和财政危机、特权阶层的强烈反抗以及王室适应和平衡能力不足这些问题时，长期的经济、社会和政治结构问题便成为不能承受之重。更重要的是：大革命前夕等级斗争的动员过程中，这些结构问题便被政治化了。

18 世纪80 年代，社会不满和反抗愈演愈烈。但早在十年前的社会批判评述中，人们便因经济发展和结构问题谈到抗争和可能的革命。革命迟迟未到。一贫如洗的作家兼评论家路易·塞巴斯蒂安·梅西耶在《巴黎图景》（Tableau de Paris）中展现出对社会现状的敏锐观察。在他看来，考虑到专制主义的监察体制、市民利益与王室利益千丝万缕的联系，某场反抗演变为一场公开暴动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旧制度的结构和变迁

  大革命前夕的报道和1789 年春的陈情书都频繁地将矛头指向“封建制度”。等级制度的反对者并非针对中世纪的领主法律制度，也不针对领主和封臣的关系，而是直指一种社会经济体系，即封建领主土地所有制。领主大多也拥有审判权，他们要求依赖土地生存的农民以实物或金钱形式缴纳赋税，还打着徭役的旗号强迫农民多干活。这一制度关系到封建权利，准确讲是领主权利，如捐税、苦役以及农奴制残余。常规税不算什么，造成负担的更多是特殊捐税，即封建领主所立的其他特权名目如徭役、领主赋税、领主狩猎权、领主磨坊或榨酒作坊使用税以及对乡镇地方法的干预。人们对此怨声载道。这表明，在18 世纪下半叶，许多包括贵族和资产者在内的领主再次行使了这些部分已被遗忘的权利。农业经济表现出一定的商业化和现代化，贵族领主和租地农场主对此贡献相当，这有些再封建化的意味。贵族和第三等级在农村有着共同的利益，即通过合理经营、支配地主财产和与之相关的权利以最大化地利用农业地产。行之有效的手段包括扩大和改善耕作、侵占共有土地——实际上是所有村民对集体财产如牧场和森林的共同权利。这危害了传统的农村集体权利。农业资本主义利用了古老的财产宪法，领主税的提高是农民抗议的焦点。然而直至彼时，反抗多是消极的：人们拒绝缴纳领主税，对领主和新出现的农业雇主提起诉讼，用以重新划分田地的篱笆和沟渠成为被破坏的对象。村镇用自己的方式批判等级制度，以此拉开了法国1789 年农民大革命的序幕。与革命前的消极抗拒形式一样，这样的批判表现得保守和克制。

第一章　法国大革命——开创性事件…………… 1

第二章　旧制度的危机…………………………… 7

旧制度的结构和变迁 ……………………………… 8

大革命的文化起源 …………………………………14

无力改革的君主制 …………………………………15

大革命前 ……………………………………………20

“老套”的危机 ……………………………………23

第三章　三起事件—— 一场革命……………… 26

从三级会议到国民议会：宪政革命 ………………27

面包和自由：城市平民革命 ………………………31

大恐慌：农民的反封建革命 ………………………33

三次交织的革命 ……………………………………36

第四章　1789—1791 年间法国的重建………… 39

国家和宪法 …………………………………………40

议会和俱乐部、国王和人民：权力的分配 ………45

第五章　1792 年的二次革命… ………………… 52

议会君主制的失败 …………………………………52

战争与革命：内外政策冲突的加剧 ………………55

革命和暴力 …………………………………………57

第六章　1793 年的革命震荡… ………………… 61

共和国的宪法 ………………………………………61

对国王的审判 ………………………………………64

内外战争 ……………………………………………67

争夺权势：吉伦特派、山岳派和无套裤汉 ………70

第七章　大恐怖：革命防御

　　　　还是意识形态的统治？……………… 78

雅各宾派和无套裤汉 ………………………………79

恐怖统治的合法化 …………………………………82

罗伯斯庇尔的垮台和对恐怖统治的清算 …………89

第八章　大革命的政治文化…………………… 93

新世界的诞生 ………………………………………95

民主文化 ……………………………………………96

一场媒体革命 …………………………………… 101

大革命的自我展示：革命节日 ………………… 103

第九章　大革命结束了：1795—1799…………… 107

遗忘策略及其失败 ……………………………… 108

拯救和维护 ……………………………………… 111

时间表…………………………………………… 115

参考文献………………………………………… 122

德中译名对照表………………………………… 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