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卷早问课上留下的垫子。三位来度假的女士决定来她的课上放松 身体。她们不停地咯咯笑，唧唧喳喳，单腿竖直都做不出来。 “对，”她告诉他，使用的是‘碓道这对你有什么问题？”的语气说道 ，“瑜伽。” “瑜伽，正是，我想起来了。”他掏出一包便宜的贵族牌香烟，拍几拍 ，抽出一根。 “瑜伽是——在这里吸烟你介意吗？” 他们的视线撞在了一起。他摇摇头，很慢，像是在斥责一个很小的孩子 。他的嘴唇翘了起来，变成了一个嘲讽的吻：“宝贝，为你干什么都行。” 她感到自己身体的每一寸都受到了敏锐的评估，她掉进了陷阱，不能动，怒 气在她的体内发酵。 “那么，告诉我——瑜伽类似于按摩？” ‘按摩室在走廊尽头的右侧。”她忍不住加了一句，“接近于治疗。” “那么这个，叫什么来着，不属于治疗？” 好吧，她想，我能使这些在一分钟之内结束。对这种家伙我有丰富的经 验。她挺直了，比他高过一头，双手抱在胸前。“不是，先生，”她清楚无 误地告诉他，“这里不是你想要的那种按摩。”她露出她——事实如此—— 的微笑，宽阔、闪亮、三十二枚轻蔑的裂片径直挖进了他的脸。 可是他并不在意。相反，他似乎很惊奇。他的舌头在嘴里 他在傻笑，“但是我没问你它不是什么，我问的是它是什么。” 深呼吸。等待。不要让他得逞。在你心平气和的状态里回答他。让我们 见识下你现在不是坐在山顶，处在淡蓝色的云朵之间。现在就做，就这样。 “那么你不知道什么是瑜伽？”他的舌头再一次在放荡的嘴里打起圈， “那么门签上怎么会写着‘瑜伽室’？” “因为这里是教授瑜伽的地方，瑜——伽，而你想要的按摩”她的脑袋 探了出去，她自己的前额几乎要碰到了他的，她像猫的宽脸怒气冲冲“你可 以打电话找人。在前台问他们要一个号码，这些洒店附近有很多女孩乐于提 供这种服务。现在，恕不奉陪。”她回头卷起那些垫子，很生气。 “但，不是为了我自己找，”他满不在乎，重心换到另一只脚，“是… …跟你说实话吧，是为了我儿子。” “你儿子？”她慢慢站直了，壮实的双手压在臀部。“你想要我……去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她的头甩过去，充满愤怒，飞快地拢了一下头 发。在纽约和加尔各答，在遇到什么麻烦或者有人骚扰时，这个姿势加上她 高大强壮的身体总能制造奇迹。她的女孩们会很吃惊，她想，如果她们看到 她像这样，她的粗鲁像折刀般敏捷地弹出来。她自己也很吃惊自己这种做角 色转换的能力。 小个子男人同样印象深刻。他收回去半步，但仍然果断地盯着她，像是 在逼自己把信息表述完，“他是…他很快就要十六岁了，到逾越节，情况就 是这样。他没有母亲，我想…” “是吗？你想什么？我要带你的孩子干什么？到底是什么？”因为不相 信和傲慢，她涨红了脸。可是还能怎样，当你同意忍受这类羞辱，诸如每年 两星期，包办旅行，附加工会假期，从哈马合巴和德拉克还有别的谁知道那 是什么地方来的雇工会去给他们做“瑜伽之类的”。 她在怒气中观察他：一条曲线钻出来，接着又在他的嘴巴下面折断了， 频繁地眨眼，手开始触摸那条挂在他胸口的金链；而一场迅速的崩溃，几乎 是不可觉察地，突然发生在r他身上，就在她眼前。他的脸变得更难看了， 显得更为凄惨和阴险。他一定是工会委员会的人，来自海法的铁厂或者卢德 的仓库。对下凌虐，对上吹捧。你以为你威胁的是谁？我看你就像是看一本 打开的书，看，那是你绷紧了的细条肌肉还有从电影里捡来的大摇大摆，此 外，你还有扁平足、腰痛和痔疮。 在她的凝视下，他站在那里发抖，缩成了一团，这只会使她复仇的欲望 增加，像是在以甜蜜可亲的态度讲出他的真实面目。或许我当时情绪就是那 样后来她沮丧地想到，她想要帮别人一把，至少想要记起那是什么滋味。随 即，他之前说的一些东西刺穿了她的大脑：他嘟哝过一些关于母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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