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宗大德昌臻法师的一生》:
张祥稣的母亲童氏,出身书香门第、官宦世家。在母亲精心养护和教育下,张祥稣幼年时就品行端正,才智超群。拜师读书以后,更是奋发努力,成绩斐然。回乡后,张祥稣第一次参加考试便取得生员的资格,成为一名秀才^但在其后的乡试中却多次遭到挫折。虽然乡试失败,但他还是进入了政界。因为按照当时的惯例,他可以依次进入官场授予一定的职务。他最先担任中书舍人,以后又授予户部湖广司郎中,被派到四川雷波处理少数民族事务,后来升职为道员。受命为官,虽然能够光宗耀祖,但张祥稣却希望能够回家侍奉父母,以尽孝道,因而对仕途没有兴趣,不愿进一步升迁。但大府(指总督、巡抚之类的高官)很赏识他的才干,任用他作顾问,以备咨询。
这时,已经是清代末期了,光绪皇帝眼看国势日益衰落,外患内忧交织,在康有为、梁启超等维新派人士的鼓励和积极参与下,决心维新变法,以挽救日益衰亡的国家。鉴于当时的政治制度陈旧落后,法令松弛,早已不能适应新的内外环境,于是效法西方国家,下诏立宪,命令各省设置谘议局,广泛地了解和搜集民意,提出有益的建议,以利于改革的推进。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张祥稣因为其卓越才华和崇高声望,被推选为四川省咨议局的议绅(即议员)。而张祥稣也打算借此为国家和社会贡献自己的力量。他积极参与到谘议局的各项工作当中,反映了许多社会问题和民生疾苦,针对当时社会的种种弊病,提出了许多有益的建议。
虽然张祥稣怀有满腔热情,但是实际的情况却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如果你出于良心说真话,反映真实的民情民意,而这些言论和建议又触犯了那些掌权者的既得利益,他们不但不愿意采纳,还要千方百计地歪曲、诬蔑和打压。经过多次的努力和较量,张祥稣终于彻底失望了。眼见国家的政治和民生状况日益恶化,他只当了两年的议绅,就毅然退出了谘议局。从此以后,他不参与政治,只想在地方公益事业上有所作为,积极投身到慈善事业中,只要有益于地方百姓,可以纯洁民风民俗的事情,他都日夜操劳,精心规划。
清宣统辛亥年(1911)的秋天,在四川发生了著名的“保路运动”。事件的起因是当时的清政府下令将“川汉铁路”收归国有,借“国有”之名把该铁路的利权出卖给西方列强。清廷的这一做法,激起了人民的反抗,因而出现了声势浩大的保路风潮。四川的保路运动最为激烈,各地纷纷成立“保路同志会”。当时新任四川总督的赵尔丰忠实地执行清廷的旨意,诱捕了“四川保路同志会”及“川路股东会”的领袖蒲殿俊、罗纶等九人,其中包括张祥稣的女婿颜楷。消息传来,一时群情激愤,人们像潮水般地涌进督署请愿,要求释放蒲殿俊等九人。赵尔丰下令士兵开枪,当场打死请愿群众三十二人,打伤无数。对于督署内外被枪杀的群众,赵尔丰竟下令三日内不准收尸。第二天赵尔丰又下令官兵对奔赴城内请愿的外地群众开枪,击毙数十人。这就是著名的“成都血案”。就在成都血案发生的第二天,四川各地的“同志军”便纷纷揭竿而起,进攻成都,并占领了多个州县。保路风潮遂由“保路同志会”的以和平方式争取路权演变成全川“同志军”的武装大起义,最终导致了辛亥十月的湖北“武昌起义”,从而结束了中国最后一个封建王朝的统治。
“川汉铁路事件”发生的时候,张祥稣忧心忡忡,一方面,他感到清廷出卖“川汉铁路”的股权是一种彻头彻尾的卖国行为,同时也是对包括四川在内的川、鄂、湘、粤诸省广大民众的一种赤裸裸的掠夺(除川汉铁路外,朝廷同时还将粤汉铁路收归“国有”)。因为“川汉铁路”不属于官办,而是属于民办的有限铁路公司,其资金采用的是“田亩加赋”的办法,抽收“租股”为主的集股方式的自办铁路,也就是说,在四川,凡是拥有土地的人都是川汉铁路的股东。而被总督赵尔丰拘捕并准备处死的人士中,包括了张祥稣最喜欢的女婿颜楷。二人志同道合,情谊深挚,莫逆于心,虽然说是翁婿关系,毋宁说是忘年的好友。
辛亥革命以后,“中华民国”虽然建立起来,但国家的面貌并没有发生根本的改变,军阀混战,国事日非,百业凋零,民不聊生。正如孙中山先生所说:“杌陧之象,视清季有加。”(《黄花岗烈士事略·序》)张祥稣的内心非常痛苦,无意仕进。当时新政权的当权者多次礼请他出山从政,他都婉言谢绝了。这样的处世态度,与古代孔子的弟子闵子骞及晋代陶渊明等高士如出一辙。他只把心思用在侍奉父母、教育子孙以及公益事业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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