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结束语的结束语
第二天一大早,秘书小汪就去了解情况。情况很快了解清楚,他回来和李副主任说,王建国有曾用名,叫王二傻。
李副主任正捧着一杯茶,一听,惊得手一颤,茶水都泼了出来。
当天中午,李副主任及林广播、秘书小汪一行人,来到了殡仪馆,他想看看二傻的遗容,被张华拦住了。张华说她亲家的脑袋变形得厉害,还没有整容,看不得。她还说,她亲家二傻是李主任看着长大的,三十年没见面了仍记着他,实在叫人感动。
张华说完这些话,悲痛欲绝,泣不成声。泪水像断线的珠子,哗哗哗大颗大颗往下掉,她的悲伤毫无虚假做作之虞,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
李副主任这时也认出了张华,想不到当年那位给他印象很深的漂亮姑娘,南宁女知青张华是二傻的亲家。多少往事,几多感慨,一齐涌到了他心头,忍不住,他一手握着张华的手,一手抚忆娘的头,也老泪纵横起来。
在人们的劝慰中,李副主任和张华好不容易停下了哭。忆娘这时也已从神志不清中清醒了过来,她哽咽着,断断续续叙说了这几十年来她爹的遭遇。说到她爹吹牛坐过火车一事时,李副主任心情变得异常沉重,他当场拍板,坐火车,亲自护送二傻的骨灰回隆西,去王家坳。
二傻生前没坐过火车,死了以后,他的骨灰在火车的软卧里,舒舒服服坐了一晚。
区人大李副主任坐火车送二傻的骨灰回来,惊动了隆西县,地区也惊动了。不要说现在李副主任的位置,就是凭当年李副主任在这两地的老领导身份,也得倾巢而出了。
火车到隆西站是凌晨五点多。隆冬季节里,这时天上不见一丝光亮。寒风夹着雪粒劲吹,凛冽刺骨。隆西站灯火通明,远远望去如一片火海,映红了半个天。一排二十多辆地、县、乡的轿车,早早来到这里,恭候李副主任的到来。
一个普通的农民,郎个会有那么多当官的来送葬呢,王家坳的人百思不得其解。他们津津乐道的不是二傻之死,而是二傻的葬礼为何如此风光无限。隆西县县志办的几个文人,一路跟来,他们头脑清醒、灵活,重笔浓墨记录了这件事。
二傻家的院子里,李副主任手植的泡桐树,干粗如缸,颤颤巍巍站着。冬季里,老叶落尽,秃枝瑟瑟,一派潇杀。李副主任立在树下,五十多年前的事历历在目。忆娘指一虬枝,说她爹小时候,常骑之上,盼李叔到来。李副主任忍不住又一次老泪纵横。他心情沉重,久久不能自拔。看到二傻家的房屋,居然还是他当年常来的那间茅草房,忍不住,“妈那个麻屄”从他嘴里蹦了出来。林广播不满道:
“你这个老李真是的,在公开场合不讲粗话三四十年了,现在又讲了!”
……
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