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有幸遇见你/紫水晶情感小说系列》:
“小牧,电话,兮耒的,接不接?”杜凯拿着手机进来,问正在烧排骨的房小牧。
“接!”房小牧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手中的铲子有条不紊地翻动着刚淋上番茄酱的排骨,在保险公司那一年别的没练出来,接电话倒成了绝活。
“房小牧,一刻钟之后出来,我在红房子等你!”电话里传来兮耒霸道却带着一丝妩媚的声音。
“喂喂,我还没做完饭呢,我家俩男人等着……”兮耒的电话向来如此迅速,不容房小牧反应过来就利索地挂断了,电话里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房小牧叹口气,看了一眼门外瞪着眼睛瞅着锅里红烧排骨的大小两个男人。
“杜凯,大火收汁,十分钟后起锅。杜悦,洗手吃饭。不用等我!”房小牧解下同裙顺手给杜凯系上,然后走出厨房。
杜凯看着房小牧背着小挎包,穿上高跟鞋,咯噔咯噔地下楼去了,未出口的话生生口冈了下去。
“嘁,有意思吗,兮耒阿姨比你重要。”杜悦倚着门翘着一只脚,有些不屑地说。
“没意思。你也不是第一位的。去,洗手,摆餐具。”杜凯朝着眼前这个还不到六岁却心智早熟的小男人大声吼道。是,兮耒永远是第一位,比他杜凯甚至杜悦都重要。杜凯绝对相信,如果某一天兮耒说:“房小牧你跟杜凯别过了。”房小牧能立马收拾个小包袱跟杜凯去民政局。红房子和这个城市一样老,起码在房小牧的眼里是。毕业时是这样,恋爱时是这样,结婚时是这样,现在依然是这样。一成不变的苍绿色门,暗红色的窗子,暗红色的栏杆,甚至门口挂的八角灯都没有任何的改变,红房子在用属于他自己的方式留住了经年的光阴。只是七年之后,当年的女孩早已被尘世烟火熏染得失去了年轻时的明媚优雅,比如房小牧推开门时踢踏的脚步声。
幽暗的光影里,兮耒如一朵绚烂的罂粟,妖媚,掺杂着些许的不真实,但依然美得令人震撼。酒红色的长发垂至腰间,超大的墨镜,衬得白皙的脸庞愈发如玉般洁净。虽是初冬,却仍是一袭裸露着修长玉臂的低领无袖连衣裙,身旁的卡座上随意搭着一件葡萄灰羊绒大衣。这个女子,阅人无数,六年的修炼早已成精,油盐不进,不食人间烟火。
“房小牧,你真让我失望,说好的隆重的欢迎仪式呢?”美艳的兮耒,翘着兰花指把墨镜推到发顶,哀怨地似笑非笑地觑着房小牧。
“大晚上戴墨镜,你不怕摔了呀?我不能和你比,我是徐娘半老,你还花开正艳呢。小妹,卡布奇诺外加提拉米苏。”房小牧被兮耒的拥抱勒得差点儿喘不过气来,笑着打趣。她为自己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外加一块提拉米苏栗子糕,结了婚的女人,对吃要放纵得多。提拉米苏栗子糕是红房子的经典,多年来未曾改变的味道,温暖着那些怀着淡淡忧伤的心,只是年轻时候的房小牧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多吃这种甜腻蛋糕的。宋佳凝和兮未来了必点的,房小牧只拿着银勺子挖下小小的一角,仔仔细细地含在嘴里,任那点儿香甜在口中融化。当年,宋佳凝曾用勺子点着房小牧的鼻子说:“房小牧,你对自己真苛刻,所以你活得真没意思。”
多年后的房小牧脱离了那份青涩,纤细柳条般的女孩儿早已成了一枚成熟的梨子,心态也包括体态,都在往梨形发展。所以,放纵吧,哪怕只是用暂时的放纵来祭奠逝去的青春呢。
“我郑重地警告你,你必须做保养了。”兮耒盯着房小牧的脸研究了半晌,从身后的包里掏出一套兰蔻甩了过来,“去参展,顺便给你带回来的。不贵,贵的我送不起。”
兮耒面前一杯黑咖啡,不加糖,也不加奶,就是黑色的苦叻口啡。
“别说我了。你怎么那么快就回来,怎么舍得离开你的艺术之都?”房小牧心中一种莫名的抽搐,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
“舍不得你啊!画展刚结束,我就回来了,想看看你这贤妻良母的典范最近研究出什么新鲜莱式了。”兮耒笑嘻嘻地用勺子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
“应该没让你失望。你闻闻,我的头发上还带着红烧排骨的香味呢!”
“当年A大的才女能洗手做羹汤,杜凯他们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唉,当年你可是十指纤纤不沾阳春水的哦。”兮耒从来不掩饰对杜凯的轻视,七年前是,七年后还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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