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与女人
苹果成熟了,所有的人都开始为苹果忙碌,再也容不得我躲在书房里悠闲地读书写字。那些天,我要做的事,就是赶快找些人来,帮我把苹果从树上摘下,然后分类、装箱。我没想到平时处处人满为患,到了苹果收获时节,人竟会那么难找。一连几天,我所做的事只有一件,就是心急火燎地四处找人。不知跑了多少腿,打了多少电话,托了多少朋友,费了多少口舌,到第三天,总算凑起了一班人。
那三天,我的苹果已经等不及了,红彤彤的,一天比一天娇艳,成熟得像无数春情荡漾的女子,性急的已经开始离开枝头,去找自己的去处。在果园里走一遭,到处能听见沉闷的苹果落地声。那声音,除了一次次地证明牛顿定理的正确外,剩下的就是增加我的焦虑。这下好了,我和我的苹果都不必再着急。一群人进了果园,苹果被一个个摘下来,又被一筐筐担出去,堆在地头的衰草中。被摘去果实的树,像终于分娩了的女人,一身疲惫又掩不住一脸幸福,它们做完了自己的事,剩下的就是好好休养上一冬天,到明年春天再为我生出新的果实。
我站在果树间,望着那一大堆苹果,感到一身轻松。秋高气爽,天蓝蓝的,空气中飘散着浓郁的果香味,我有些陶醉了,像所有的果农一样享受到了收获的喜悦。只是我还得忙,找到的人太少,我必须亲自干。
我和女人们一边干活,一边说笑,仅仅不到两个小时,就已经精疲力竭。我还想找更多的人。我不知道,就在我急着四处找人的时候,许多人也在急着找活干。地头的那一堆红彤彤的苹果就像募兵的旗帜一样,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不到两天,就有许多人纷纷投至我的麾下。到了第三天,来找我干活的已有二十五人之众。更没想到这二十五人竟来自五个省份,有河南的、山东的、陕西的,还有东北的,当然最多的还是本地人。在这个杂凑起来的班子里,有五对夫妻,四对母子,三对姊妹,还有一对情人,说起话来,南腔北调,干起活来,各找各的人,一团一伙,倒也热闹。只是我,像率领着一支乌合之众的山大王,屡屡指挥失灵,弄出许多有趣的事来。
七天后,果园里空荡荡的,所有的事都结束了,我为他们付清了工钱,这些人一个个从我的视线中消失。等闲下来,再坐到书房里时,他们的音容笑貌又被我回想起来。
……
第一辑 苹果园里
003 苹果与女人
015 给苹果套袋的女人
020 风雪打工汉
026 艳妆苹果
034 夜还不够深
041 少女歌唱
045 漂亮苹果
048 苹果的滋味
053 做一只苹果
第二辑 少女故事
059 将军故居旁的女孩
063 山里的孩子放学了
067 古堡里的女孩
072 城墙上的女孩
076 拨浪鼓响起来
080 你的童年怎么这么长
089 带女孩去打工
第三辑 少妇心思
099 拯救打工妹
106 马氏女
112 凭什么高傲
115 我那挨刀货
123 我这人恨活
129 娘家人
137 小媳妇
141 全乎人
第四辑 女性烦恼
149 女人天胆
155 大妈
159 红盖头
163 绣楼
169 刺绣
174 晋商四楼
196 婚嫁何处
202 以神性的温情,关注芸芸众生的日常/ 李云峰
——读韩振远散文集《苹果与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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