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堆上的生死危机
杰克·拉普汉小口小口地啜饮着他的啤酒。他今天晚上只能喝这一杯啤酒,但是他完全不介意。他喜欢的是这个灰马酒吧里的同伴。
服务生比尔·安徒生身体探过吧台,小声地说:“杰克,我可以把你的酒加满喔!”
杰克大口吸了一口气说:“谢谢你,比尔。但是我想不用了。我们都身处于战争的非常时期,如果我们不彼此分享,共同分担,那明天就等着被德国接管了。何况,我今晚还要值勤。让村民看见他们的特别巡警喝得醉醺醺地在村庄里走来走去也不成体统,你说对吧?”
比尔笑出来了:“我们这里没什么犯罪事件。我想这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这位满头灰发的特别巡警严肃地摇摇头。“这可不一定,比尔。世事难料。”
突然酒吧的门被推开了,吹进一阵冷风,一个陌生人走进酒吧来。这个年轻人留着中分的黑发,头发油亮地平贴在他的头上。他腋下夹着一个棕色的牛皮纸袋。
“先生晚安,您想喝点什么?”比尔问。
“纽芬酒。”年轻的陌生人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说。他用肮脏的手指戳了戳纸袋。“那你想不想买点什么东西呢?”
“啊,如果有一箱威士忌就挺有用的!”
“没有!”这个年轻人皱皱眉头。年轻人怀疑地打量了杰克一眼,然后对比尔点点头,要他一起走到吧台的角落。
虽然年轻人的声音压得低低的,但是杰克还是可以听见他大部分的话。
“上好的牛肉,很新鲜的,10先令,要不要?”
比尔耸耸肩说:“我没有兑换券。”
“不用,不需要兑换券。上等的牛肉。为客人做牛肉三明治刚刚好,要不要?我算你9先令就好了,老板。”
比尔嗤之以鼻地说:“那大概是狗肉吧!”
“你要狗肉我也有呀,马路上现杀的,很新鲜!”年轻人眯着红眼睛说:“我在伦敦可以卖到两倍价喔,老兄。”
“那就祝你好运罗!”比尔冷淡地转身擦拭一只杯子。
年轻的陌生人生气地说:“你会后悔的。”说完就匆匆离开了。比尔把头转向他的老朋友说:“你听到了吗?杰克?”
“我听到了,比尔。”
“我很惊讶你居然没有把他逮捕。”
“我现在不是在值勤,也没有穿制服。再说,我更想知道是谁把肉提供给他的。”
比尔摸着他长满胡碴的下巴(新的刮胡刀越来越难买到了)。他说:“我打赌是韦德那一家人,他们可狡诈了。”
“我会开始调查的。”杰克保证说。他把自己的酒喝完,戴上帽子,出发回家换制服。
当他踩着自行车骑在法林顿湿地农庄的小径上时,灯火管制已经开始了。自行车的灯光很微弱,暗淡的月光也无济于事,这位特别巡警开始诅咒着泥泞的路况,他的自行车在泥巴当中寸步难行,头上的黑莓树枝勾住了他的帽子。
当他推开了农庄大门,门上长满青苔滑溜溜的。农舍的窗户没有透出任何灯光。要是杰克在灯火管制时看见有人开灯的话,他可是会不高兴的。有一些农夫在灯火管制时都很不小心,因为他们知道空袭防御计划的巡逻员不会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检查。
杰克把自行车停靠在农舍的墙边。他把自行车的车头灯拿下来,照在农舍的窗户上。窗上没有窗帘或百叶窗,这是一个废弃的房子。当他检查谷仓的时候,他发现了那里没有任何的稻草堆。
在谷仓后面的那块田地,有一个上面盖着防水布的稻草堆。这里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屠宰场。
杰克被一个空的油桶绊倒,他诅咒昏暗的夜色。他停下来揉揉自己的膝盖,然后才发觉黑暗的夜是他最好的朋友。虽然他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他听得更清楚。
猫头鹰在远方的树林中鼓噪,老鼠在谷仓里面跑动。但是杰克听见了谷仓后面有另外的声音。有人在锯东西!杰克竖起了耳朵,潜到谷仓的后面。那个锯东西的声音相当的柔软,听起来不像是锯木头的声音,反而有点像是他在肉铺里面听到锯骨头的声音。
锯东西的声音停了几分钟,这时候杰克听见了男人交谈的声音和剁东西的声音。杰克沿着稻草堆走,小心翼翼地绕过一个转角。稀薄的月光照着平坦的田地,地上什么都没有。
现在锯东西的声音变成从警官的背后响起,他迅速地沿着干草堆边缘走,转了个弯后,他看到的却是空无一人的农庄庭院。这时,杰克以为自己听到的是鬼的声音,正准备拔腿跑向自己的自行车时,他的左边突然出现了清楚的笑声,他发现声音是从干草堆“里面”传出来的。
他打开手电筒小心翼翼地沿着干草堆的旁边走,成捆成捆的干草被堆在一个木造建筑的旁边,好作为伪装。但他发现了一扇门,于是他轻轻地将它推开。在这深邃的夜晚里,门内的油灯是很明亮的,空气中有血的浓烈气味。但是,最吓人的是那三双转过来看着杰克的眼睛。
农场的主人韦德拿着巨大的斧头,而他两个儿子手中也拿着血淋淋的刀子,“晚安呀,警察先生。”农场主人严肃的脸突然露出了笑容,“您是来分一杯羹的,对吧?”
杰克问:“你有宰杀并贩卖这些动物的执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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