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俯下身去仔细看那肥厚的叶子，想起昨晚看到每片叶子上都长着一只眼睛，不禁笑起来。多离谱的幻想。
叶子油汪汪的，像是上过了层蜡一样，又像是蒙着薄薄的一层油脂，蓝小蔻用手指尖抹了一下，果然是淡淡的油脂。真是奇怪，这花竟然能分泌出油脂来，蓝小蔻像是发现新大陆，又研究了一会儿，才洗漱了去上班。
三
蔡常青每天来接蓝小蔻下班，他会把车悄悄地停在旁边的胡同里，他怕被蓝小蔻的同事看到，说蓝小蔻挖郝兰的墙角。对于这一点蓝小蔻很满意，她不想太张扬，只想把蔡常青藏在心里，抑或是让蔡常青把她藏在金屋里。
蓝小蔻被蔡常青迷住了，有时候她望着这个男人坚实的背影，感觉很踏实。但也有那么一瞬间，又仿佛觉得这是个龙钟老态的人。其实蔡常青看上去只有三十岁左右，风流儒雅，仪表堂堂。而在床上，蔡常青的冲劲儿更像是二十岁，对于这一点蓝小蔻体会颇深。
只不过，有一次蓝小蔻偶然间看到蔡常青的身份证，1936年生人，把她吓了一跳。蔡常青说是印错了，因为太忙，一直没来得及去换。
一个人变老先从眼角开始，然后是鼻子两侧的发令纹，有时候也会是眼袋，或是脖子上的皮肤开始松弛。但这些蔡常青都没有，只是有几次激情过后，蓝小蔻发现蔡常青的眼神突然变得混浊苍老，像是一个老人。但也只是一闪即逝，第二天起床，蔡常青仍是精力充沛的男人。
这天夜里，幸福的蓝小蔻突然失眠，窗口有路灯的微光透进来，把屋子里的物件映得若隐若现。窗口那盆花的影子投射在墙上，变得张牙舞爪。偶尔街上有汽车驶过，那花的影子也随着移动的车灯在墙上动了起来，仿佛活了一样。再看那盆花时，竟然摇曳着枝叶，在黑暗中向蓝小蔻露出女人的脸孔，每一片叶子上都有着一张生动的人脸，每一张脸都酷似郝兰。
蓝小蔻吓得缩在被子里，抱住蔡常青，把脸埋在男人的胸膛上。男人睡得正香，胸膛有力地气伏着，胸腔里发出咝咝的风的声音。这时她突然闻到了一股腐朽的味道，那味道像是洗了无数次也洗不干净的破抹布上发出来的。继尔，她的手也感觉到男人胸膛的皮肤并不是那么紧绷光滑，而是松弛得可以一把抓拎起来，手感粗糙不堪。
蓝小蔻浑身瑟瑟发抖，她鼓起勇气伸出头想看清楚这个与她同床共枕的男人到底是谁。然而头顶窗台上的那盆女人花却无风摇曳起来，每一片手掌大的片面上都现出一张女人的脸，或妖娆或妩媚，但在黑暗中无一不是阴森可怖，几十张美丽的女人脸嘟起好看的嘴唇，轻无声息地呵吁出一阵雾气。
四
蓝小蔻醒来时天已大亮，卫生间里传出哗哗的水声。
她眼睛呆呆地瞪着天花板，恍然一梦。每天她醒后都会陷入长时间的迷茫状态，她像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与一具苍老的尸体缠绵，旁边还有无数双眼睛围观。是梦还是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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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花》 土十八
畜人蛊，婴音杯，香薰画骨手，枯蛔茶，血精碗……
——《黑金魔头》 夜先生
“爸爸，你已经死了。”我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来说这句话。
——《来自尸体的求救》 赵铭麟
他的头很大，身子却很小。皮肤是一种青蓝的冷色调，最让人过目不忘的，是他的大眼瞪得像牛眼一样喷薄而出。而他的大嘴，略略才张开，里面隐隐露出密布的尖牙，“嘘——”
——《馋》 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