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近入秋的时节,武汉的夜晚凉意沁入,我在路边徘徊了一个小时,回答了无数遍我不要住宿。手无意碰到牛仔裤口袋,感觉到一张硬纸片,连忙拿出来,竟然是上次顾小北带我去唐朝时齐明给我的积分卡片,上面有一个外卖电话,这似乎成了我唯一的希望。
我犹豫很久拨通了电话,说:“齐哥,我是东歌,你还记得我吗?上次顾小北带我去过你那,你有印象吗?”
“是东歌啊。我当然记得,你这几天去哪里了,顾小北到处找你。他现在就在我这里,我们一帮人在店门口吃火锅,东歌你在哪,要过来吗?”
我简单地叙述了我的状况,齐哥听了立马说:“你在原地不要动,我二十分钟后过来接你。”他这么短短一句话,我连声道谢。
挂了电话我才想到刚才齐哥说顾小北到处找我,他大概是这个城市唯一会找我的人了,我想起他那天说的他像一个守灵人,守我的灵。那样沉沉的语气,可能真的是为我难过。这么想来顾小北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至少让我感觉到了一点温暖。
齐哥开着他的摩托车来载我,递给我一个头盔,“东歌,快上来,这里不准停车。”
我连忙爬上车,刚坐稳,车子嗖一下就开了出去。“齐哥,谢谢你,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说什么?”
夜风呼呼作响,我又大声地吼了一遍,“我说齐哥,谢谢你!”
他也大声回我:“没什么谢的。本来顾小北要来的,我怕他喝多了出事,没让他来。”
齐哥直接把我带到了他店门口,我双腿打哆嗦站不稳,齐哥大笑,双手一捞就把我抱了下来。我双脚着了地,视线才能集中,好大的阵势,男男女女围坐在一起,满地空酒瓶。齐哥喊了声:“东歌我接来了。”
顾小北原本埋头睡着,听到声音勉强抬起了头,我也不知道他着不看得清我,正打算跟他说声谢谢,他吐出两个字:“瘦了。”紧接着又爆出句粗口:”靠,你们女人怎么都爱玩消失,耍的入团团转有意思吗?”
不跟醉汉理论是我一贯的做法,我接过齐哥递给我的碗筷,找了个离顾小北最远的地方坐下。我真饿了,上了车就没怎么吃东西,刚吃两口,顾小北指着我的鼻子:”东歌,你坐我旁边来。”
“我肚子饿,要先吃饭。”
“你听我一次会死吗?”顾小北不依不饶。
我火气噌噌上来,顾小北就是有这种本事十秒内让我发火。我正要摔筷子,旁边一个胖胖的男生夹了一块鸡肉给我,“别管,你吃吧,他喝得差不多了,整桌人没人理他。”
男生叫陈珂,我笑着打了招呼,见他另一边坐着一个长发女生,问:“女朋友?”
“NO,是前女友。我叫崔心美。”那女生抢着回答。
“我叫东歌,东方的东,歌谣的歌。”
陈珂说:“我们都知道你,顾小北说过你很多坏话,你们还是高中同学?”
“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别跟他计较,他不是针对你。他心情不好,差不多算失恋,前一阵一直在追的那个女孩对他若即若离,像耍他一样。蒋少冬你认识吗?”
我当然知道,我们经济学院的院花,追过为安好一阵儿。那小三儿模样,化成灰我都认得出来。我看向醉醺醺的顾小北,想笑不敢笑。
“顾小北果然没说错,看到他倒霉你就特开心。”陈珂看着我笑,举了举酒杯,“东歌,我们喝一个。让我见识下你酒量,看以后喝酒能不能算你一份。”
“前三杯我干了,不过今天不能多喝。我这一阵喝恶心了,你让我缓缓。改天我请大家出来喝酒,爱喝多少喝多少。”
“行,说定了。”陈珂是个爽快的北方人,我喝一杯他喝三杯,痛快极了。我兴头上来,早忘了喝吐时的难受,跟他喝起来。崔心美也加入了我们,喝到最后只剩下我们仨还有齐哥,顾小北不知跑哪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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